虽不知这高兴有几分是为她自己,有几分是为他。
还有母子二人在谋算之时,丽嫔终究一心想的,都是为他好……
在外人面前,她扮演的,也是一副极其爱护他的模样……
丽嫔曾在某些时候,曾对他有过一丝纯粹的爱么?
在无数次他希望像别的皇子一样得到母妃的爱护,丽嫔可曾有一次看到过、体谅过他的苦?
不重要了。
他在丽嫔这里承受过的痛已经足够多。
何必要在痛里找或许根本不存在的糖,来给自己一点安慰么?
这又有何用?
夜梁要站身而起,却发现他的身子,不知何时竟沉重得站起便重重砸下。
而他眼眶中盈满的一滴泪,就这样砸落了下来。
正正坠入了丽嫔鼓囊着的满含血丝的眼中。
“殿下……”白俞行了进来。
昏暗的烛火中,夜梁的侧颜有一瞬的晃然失神。
白俞瞥了一眼丽嫔的死状,安抚夜梁道:“殿下,丽嫔娘娘必须死,否则如今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殿下,就算丽嫔娘娘咬死不想指认您,他们也有的是手段逼丽嫔娘娘吐真言。
到时候,殿下就麻烦了。
胭村案和永乐郡主案太大了,若给丽嫔娘娘换了替身,保不齐这事会被拆穿,到时候,兴许会更麻烦。
丽嫔娘娘既然已经认下了胭村案和永乐郡主案,为了您的前途,丽嫔娘娘想必死了,也为您高兴。
再者,就算如今丽嫔娘娘不死,到时若牵扯出您来,您被栽了进去,丽嫔娘娘也得不到好下场。
所以殿下,这是如今最好的结局。”
白俞向夜梁递过去了一张手帕,夜梁接了,擦去了手中的血。
白俞却依旧保持着递手帕时的站姿,距离夜梁很近很近。
甚至白俞的呼吸,都扑到了坐着的夜梁的面颊。
夜梁一抬目,就见到了白俞傲然的身姿。
白俞的身材其实有料,但是平时被侍卫服遮挡了,加之跟夜梁的交流,几乎都是公事。
所以夜梁一直没有注意。
但是从夜梁现在的角度看过去,加之两人靠得极近的距离。
让白俞的身子,在夜梁这里,有了别样的诱惑。
夜梁的心底,瞬间扬起了极其猛烈的火。
偏偏这个时候,白俞还借从夜梁手中取过手帕,有意无意地轻触夜梁的身子。
夜梁再也忍不住,将白俞半个身子都压在了椅子上。
他则在她的身后,不管不顾便撕扯了她的衣裳。
“殿下!”白俞惊呼了一声,但声色中带着娇嗔。
“跟在本殿下身边的时候,你可曾说过,此生不管死活,都是本殿下的人,都只听本殿下一人的命令?”
夜梁的面容十分狰狞,仿佛胸腔中有一股无法发泄的火,此时要通过欲 火散发出去。
他的动作,也根本没有给白俞喘 息的余地。
在白俞点了点头后,不管她的惊呼,在白俞的半推半就下,就蛮横着,不管不顾……
听着白俞的喘 息,甚至身侧还弥漫着丽嫔的血腥味,丽嫔那一对鼓囊的血丝眼珠,还在一旁,直直地“盯”着夜梁和白俞。
可夜梁丝毫没有停下身下的动作,反而做得越来越猛烈。
就好像从前无数次,他被丽嫔,或者各种事欺压得无法抬头的时候,他就通过床榻上的情事来麻痹自己。
并且,只爱弱者。
只想通过欺辱弱者,来给自己获得变态的满足。
就好像,她跟左含含的“床事册子”上所画的一样,他跟寻常人不同,发泄的时候,他喜欢完全的禁锢,和绝对的折辱和控制……
这也跟,他强迫左含含不时要穿上的特制里衣一样。
以及,胭村那些见不得光的女子残酷刑罚……
也是他心底,这么多年来,一直被强烈扭曲下,无法见的光……
他从前作为绝对弱者的咆哮,找不到任何的发泄口,最终,慢慢的,转化成了如今……
“唔……啊……”
白俞痛呼不已,可她面上的神情,却是享受的、欢快的。
她一直,都想成为夜梁的女人,成为尊贵的皇子的女人。
可从前夜梁身边的女人不断……
没想到如今,她一直以来的幻想,成真了……她日后,定还能获得更多……
是夜,惊雷滚滚。
滂沱大雨之下,一间破败的小茅屋在风雨之中飘摇。
已是深夜,但茅屋里静静依靠的两人,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看着窗外好似如刀剑般要侵袭进茅屋里的暴风雨,凤聿成和凤君仿佛看到了随时药来置他们于死地的暴民。
他们戾气如此重,杀气如此浓烈。
即使只是一个幻象,凤聿成和凤君甚至都觉得茅草屋外此时正屏息守卫着的十数位凤家高手,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而,事实也是如此。
怀着忐忑的心躲在茅草屋中,瑟缩在最黑暗的角落里,可凤聿成和凤君不等安宁片刻。
一批手持砍刀的暴民,便从暴雨中冲向了二人:“杀!杀死奸商!杀死饥荒的罪魁祸首!给我们饿死的亲人报仇!”
来的暴民太多了。
凤聿成又觉这些暴民大多失去至亲,此时被人煽动至此可怜,命护卫只需阻挡他们便好,尽量不要伤到性命。
原本以凤家高手的水准,要做到这些并不难。
谁知,暴民中,竟然混进了武功高强的杀手。
这些杀手有几十之数,便是凤家护卫全力跟他们对抗,都不一定抵抗得过。
更何况护卫还要抵挡不断汹涌而来、杀红了眼的暴民?
防线很快被突破了。
凤聿成自知此遭躲不过,他为了让凤君平安离开,故意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吸引了所有的火力,并命凤君混入暴民中,立即离开。
最终,凤聿成被几把锋利的刀剑同时刺入肚腹,吐血倒地。
凤家护卫来不及前去护卫,只能眼睁睁看着暴民又冲上去,给凤聿成补了一刀又一刀。
凤君在人群中看着这一幕,惊痛不已。
但尽管凤聿成用命给她换来了一条生机,她在逃亡之时,还是暴露了身份,被人生生砍残了一条腿。
鲜血淋漓,飞溅在暴风雨中,如此血腥……
“父亲!”
“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