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总觉得心中还有什么话没有对凤水颜说完。
所以在探知凤水颜处理完新帝登基的事后,会在御花园待上一会,便也不由得向着御花园行了去。
那时候,凤水颜因为已经处理完了一天的事务,已经累了。
又许是不想太多人在身边侍候,于是遣退了不少人。
只独自一人坐在凉亭之中,闭目养神。
身边只有一位宫女,在给她奉茶。
然而,也就是那一瞬间的事。
原本那宫女是要将茶盏呈过去,却不想忽然之间,宫女的眼中闪过一抹杀光。
接着她的手不知做了什么动作,那茶盏之下,竟是放出了几根飞针来。
此时,虽然她的不远处还有近侍保护,但是宫女递茶的角度,让近侍根本察觉不到暗器的发出。
而凤水颜在闭门养神,许是真的累了,思绪有些昏昏沉沉……
眼看那宫女的暗杀就要得逞。
这时候,是凤月淮呵斥了一句:“四姐!小心!”
凤水颜立即睁眼,举动之间,便震退了那几根毒针。
眼前的宫女,也被近侍迅速地镇压住。
凤月淮快步跑到了凤水颜的身边,担心地问道:“四姐,你没事吧?”
凤水颜摇了摇头。
将含着杀意的目光,投向了眼前的宫女。
这个时候,玉屏已经撕下了“宫女”的脸皮,辨认了眼前的人后,她禀告道:“殿下,这人不是宫女小忖,乃是前朝的云陶公主,戴上了小忖的脸皮,对您行凶!
是属下办事不力,没有辨认清小忖的身份,请殿下责罚!”
“事情了后,下去领罚。”凤水颜冷冷地道。
虽说今日宫中事务繁多,玉屏作为她的近侍,也忙得不可开交,偶有疏忽,其实也情有可原。
但是,这不能是理由,也不能免罚。
玉屏甘愿地应声:“是。”
而凤月淮听到云陶的名字,却是愣了愣,将视线转向了面前之人。
那人果然是云陶,就算换上了宫女的衣裳,身上也还没有褪去一身的嚣张之气。
但是此刻,云陶身上更多的,是恨意和扭曲。
还有知道自己刺杀失败了,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对凤水颜动手了的绝望和癫狂。
她虽被玉屏抓着,却还是几次恨不能要扑上去弄死凤水颜。
玉屏索性直接废了她的双手,将她踩在脚下,呵斥道:“胆敢刺杀新帝,你好大的胆子!说,谁指使你来的?有何计谋?”
云陶痛得大叫:“啊!”
可是,望向凤水颜的眼中,还是满满的恨意和疯魔:“新帝?呸!她配做什么新帝!本公主才是这大夏最尊贵的女人!她凤水颜,只配给本公主舔鞋!本公主……啊!”
这一次,不等云陶说完,她就被一刀割了舌头,又发出阵阵惨叫。
此时,她是手被废了,话也说不出了,是想对凤水颜做什么做不了,想要骂什么也根本骂不出来。
只能干干的,挣扎,咆哮,宣泄怒火、恨意……
而直到这个时候,云陶就算手断了、舌头没了,身上还是宣着一股气。
但是,就在玉屏命人将她拖下去,她经过了一个人的身边,并在极其狼狈地被从那人身边拖了过去,而那人却是低垂着眉眼,根本无动于衷后。
忽然间,她满嘴是血地惨叫了一声:“啊!”
这一声惨叫,虽然声音不算多大,却是含着极尽的绝望。
那一刹那,整个御花园,都仿若多了几分悲凉。
而那一声惨叫之后,云陶的声音,开始不再那么又恨意,而是,疯疯癫癫,真的疯疯癫癫……
凤月淮向着云陶的方向看了过去。
正见到云陶方才经过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闻弦。
或许,别人并不知道云陶为什么忽然就疯了。
但是她却知道。
因为上一世,云陶正是因为对画师闻弦爱而不得,才害得她四姐惨死。
云陶大抵是对闻弦有真感情的,否则也不会两世都对四姐如此恨。
不会被废了手、断了舌头没有疯。
见到闻弦对她的苦难无动于衷的时候,彻底疯了……
可如今,都不过是她的报应罢了。
闻弦许是来向凤水颜禀告什么的。
在眼睁睁看着云陶疯了之后,他什么也没说,向凤水颜恭敬地言语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尽管云陶的突然出现让眼下的情景添了几分本不该有的血腥。
但是闻弦那望向凤水颜的眼中,还是暗中压制着情感。
凤月淮一眼就看了出来。
在闻弦也离开之后,凤月淮好奇地问凤水颜道:“四姐,闻弦画师,好似跟你挺熟的样子?”
凤水颜道:“在我创立玉虹军的时候,他便自荐来了军营,跟在我的身边,处理一些军中杂事。
他来我身边两三年了,做事倒是细致。
如今登了基,他便随着我进了宫。”
又敏锐地问道:“怎么了?他有什么稀奇的么?”
凤月淮思索了一会,道:“四姐,你知道我做过关于前世的噩梦,有一个就是关于你和闻弦的,可要听听?”
凤水颜挑了挑眉:“哦?说来听听。”
凤月淮道:“在我前世的梦境中,你和闻弦、云陶……”
凤月淮将这三人的故事跟凤水颜说了个大概。
大抵是说前世闻弦对凤水颜一见钟情,云陶则喜欢闻弦,云陶因为嫉妒闻弦对凤水颜的爱,曾多次设计谋害凤水颜,还有闻弦,也因为对凤水颜的感情一直不改,所以被云陶凌虐、欺负,最终从一位天才画师,手断了,眼睛被挖了……十分凄惨……
凤水颜听完了“故事”,沉思了一会。
她看向已经落入西山的夕阳:“这位云陶,看来在你的梦境中,我跟她的恩怨不小,如今,我只怕也不能让她好过了。
还有闻弦,没想到他对我,有那种心思。”
“是了。”凤月淮道,“闻弦画师一直喜爱自由,可是愿意留在你身边两年之久,还准备一直待下去,想必对你的喜欢,胜过对他自己。”
此言不虚,若非如此,闻弦也不会前世宁受尽折磨、宁死不违背对凤水颜的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