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人闲言碎语不断,哪怕是因夜沧阑在,众人的话语已经轻了很多。
可那些碎言,还是刺得已经脱离那个包围圈的夜梁愤恨不已。
可,他如今一个落魄皇子,自身暂时都难保,但凡一点错处都要被人揪住彻底放大,又怎敢真的去将事情闹大?
莫说苍白的对抗吵嘴无用,若再多的事闹到夜仁帝的耳中,他只怕更好吃不了兜着走。
而气积在胸腔没有发出去,也不会自己消失了。
在他脚步顿住,左含含一个不察撞上他的后背的时候。
他怒掐住了左含含的脖颈,满腔的怒火,全都发在了这个可怜的女人身上:“左含含!连你也敢撞本皇子!
看本皇子落魄了,你也要来踩本皇子一脚是么?”
脖颈强烈的禁锢让左含含瞬间喘不过气来,不过一会,她的面颊就涨得通红。
她无助地摇头:“不……不……我……没……放……”
空气越来越稀薄,可夜梁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
他反而越来越怒:“左含含,若不是你,非要在今日的计划之前,栽凤月淮一个什么‘凤侣之好’,那本‘床事册子’,本皇子兴许根本不会辩无可辩。
本皇子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样的境地!
你不是说有你帮助本皇子,凤家今日必倒么?
可结果呢?结果呢?
你这个扫把星!害本皇子?本皇子要你死!”
夜梁越掐,他手上的力道就越大。
一腔的怒火和怨懑,一直都无处发泄,并且还越积攒越深。
现在骤然有了一个发泄的点,夜梁根本不会轻易松手。
理智的失去与否,就在一个节点,左含含,正好撞上了夜梁这个忍无可忍的节点。
而不管是不是左含含要求今日在栽赃凤家“通敌”之前,她要给凤月淮栽赃一个“凤侣”之名,好希望将先前在“飞花令”上受到的折辱还给凤月淮……
不管这个算计的最后,凤月淮怎么反击得左含含和夜梁都声名俱裂。
其实夜梁今日的败局,已经无法挽回。
就算没有左含含先前的挑拨来引出凤月淮手中的“美人图”和“床事册子”。
夜梁的结局,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多行不义必自毙,今日,只是凤月淮必要将他做过的一些事清算罢了……
夜梁其实能想到这一点。
可是,他怎么会承认自己栽得彻底是他自己的错呢?
何况左含含的弄巧成拙也并非全然无错。
加之左含含如今名声俱毁,全大夏都已知道她的脏名,这样一个女人,皇后却要昭告出去,他要纳她……
想到这会让众人如何嘲笑他,他会如何成为全大夏的笑柄……
总之,左含含如今在夜梁这里,讨他的嫌……
她再来往枪口上撞,自然就不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这一刻,在夜梁的手下,左含含窒息到已经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
她的瞳孔放大,说不出一句话来,甚至渐渐的,她的瞳孔已经涣散……
夜梁和左含含此时所处的位置,虽然还是在宴会场上,但是面前有一座颇大的假山遮挡,其他人根本看不到他们。
但宴会场上终究人多。
听到有人的脚步声渐渐往这走来,夜梁还是恢复了一些理智,松开了左含含,将她压进怀中,让人看不出她的异样。
直到路过的人离开,他才松开了左含含。
左含含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刚喘过气来,立即跪在了夜梁的面前,扯着夜梁的衣摆祈求道:“殿下,殿下,你放过我,凤月淮不帮你,可是我能帮你,我也是凤家人,殿下想对凤家做什么,我可以帮殿下……”
左含含太清楚,既然已经选择了夜梁,如今她就只能依靠夜梁,不管是日后的崛起,还是别的什么。
她也知道今日的惨败让夜梁震怒,她也惹到了夜梁。
要想在夜梁这个落个好,她必须要摆出自己的价值来。
左含含说的这话,倒是勾起了夜梁的兴趣。
他还是要助夜仁帝除去凤家,才能在夜仁帝面前露脸、以弥补今日的彻底失败。
要从凤月淮入手对付凤家,已经很难了。
可眼前,倒是有一个左含含。
夜梁的话语中泛着阴沉:“你已跟凤家断绝关系,你怎么帮本皇子?”
左含含道:“凤月淮如今恨极了我,也是她势要将我逐出凤家。
可凤家不止她凤月淮一人。
我在凤家生活多年,凤家其他姐姐颇为疼我。
我若去凤家卖卖惨,定还能回到凤家。
便是不能有从前一样的待遇,若要在凤家帮殿下传递点什么东西,必是比殿下交给旁的人容易……”
夜梁顿了顿,整个人缓和下来一些,明显动心了。
左含含又抚了抚自己的腹部,道:“何况,我如今已经怀了殿下的孩子。
我做错了一些事,可我 日后定当尽全力弥补殿下。
还有这个孩子,它是无辜的……
殿下伤了我不要紧,若是伤了它……它也是殿下的骨血……”
正是因这个孩子,皇后才下令将左含含抬进五皇子府,并要昭告此事……
因为此,夜梁自是对左含含不喜。
可是想到若左含含生下皇孙,会带给他颇大的筹码……
他倒是“好心”将左含含扶了起来:“可弄疼了你?”
左含含的脖颈已经被掐得红了一片,惊魂未定让她现在胸膛还剧烈起伏着。
但她还是小意地往夜梁的怀中靠了靠,而后摇了摇头柔声道:“殿下赐的,不疼。”
左含含这副姿态,倒是让夜梁想起了她在榻上下贱的样子。
他的唇角邪勾了勾,忽然大手扣住了她的腰,指节轻点在她的腹部,咬耳道:“你果真怀了本皇子的孩子?怎么先前一点风声都未跟本皇子漏?”
左含含跟在他身边两年,她的心计,他多少也知道一些。
今日那种情况下,左含含故意说自己怀孕来保命,也不是没有可能。
耳垂忽然传来的刺痛,让左含含差点惊呼出声。
夜梁待她,向来毫不留情,榻上的事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