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夜梁禁锢着,她动弹不得。
她咽下了疼,耐心解释道:“我先前不说,是想给殿下一个惊喜。谁知今日……我只能提前说了出来……
皇后已经命太医给我诊了脉,是喜脉,殿下不信我,也该信太医才是。”
“这倒是。”夜梁道,对左含含的动作柔和了一些,“你既有了身孕,身子难免金贵些,等回了五皇子府,让白俞带人给你检查检查,养养身子。
这是本皇子的第一个孩子,好好护着,若是掉了,有你好看。”
虽说太医看过出错的可能不大。
但以防万一,他还是要让他的人查查左含含才行。
左含含咽了泪,知道眼下的一关她算是过了:“是,谢殿下关心。”
白俞一直在假山附近为夜梁和左含含护卫。
夜梁松开左含含走出假山后,就见远处的夜沧阑,将凤月淮横抱了起来。
二人似在交流什么,甚是亲密,周围还有不少人向他们投去了艳羡的目光。
二人的欢欣跟他此时的落败形成了极鲜明的对比。
想起凤月淮刚刚毫不留情的对抗,夜梁攥了攥拳心,不甘地道:“夜沧阑怎么会跟凤月淮如此亲密?莫非他真想娶凤月淮进摄政王府?”
他没忘记,刚刚夜沧阑说凤月淮是他的皇婶。
可只有成为摄政王正妃,才担得起“皇婶”二字。
但凤月淮一个商户女,从前还跟他不清不楚的。
不过有点姿色罢了,夜沧阑才会对她感兴趣。
这样的兴趣,应当只是一时的。
夜沧阑这样的人,怎么会真的娶凤月淮做王妃呢?
凤月淮在夜沧阑的心中,有这么重要?
如果这样,要对付凤家,会麻烦很多……
左含含妒恨的声音从一旁响了起来:“怎么可能?一个烂 货罢了!用了一点手段才勾搭上了摄政王。
摄政王若真的想娶她,就应该向她求娶,应该正式给凤府下聘、定亲定事。
而不是像如今这样,口头说说罢了。
摄政王这般,不过是在哄着凤月淮那个贱东西。
等摄政王对那个贱东西一时的兴趣过了,她就会像垃圾一样被扔走!
不,胆敢对殿下你不敬,这个贱东西,连垃圾都不如!”
左含含的控诉中,带着浓烈的情绪。
她忘不了今日宴会之上,凤月淮对她所有的羞辱。
都是因为凤月淮,她才会落到如今的境地!
夜沧阑问凤月淮“愿不愿意做摄政王妃”的话,她听到了。
那时她嫉妒得要死。
凭什么?!
她连一个五皇子妃之位,都遥不可及,都想求求不到。
兜兜转转两年有余,她为夜梁付出了多少,到头来竟然只成了通房!成了贱民!
而且夜梁刚刚,还一度想掐死她!
如今她下贱到了极致,人人可欺。
可原本,应该凤家被毁、凤月淮落得那样的下场!
她凭什么竟然被夜沧看求娶?凭什么连比五皇子妃更高一级的摄政王妃之位,对她来说都近在咫尺?!
不过好在,夜沧阑跟凤月淮说那般的话,明显只是说说而已。
否则怎么就提了两句,此事就闭口不谈了?
不过,就算只是好好在夜沧阑的身边,凤月淮也不配!
凤月淮这个下贱的东西,只配被她踩在泥里,不配任何的高贵!
夜梁也觉得左含含说得有道理,毕竟只说好听的话、不干实事的事,他也做过不少。
夜沧阑只是提了一句“皇婶”、而什么都没给凤月淮,跟这有异曲同工之处。
夜沧阑,不当真的会看上一个凤月淮才是。
只是,夜梁还是蹙了蹙眉,咬牙道:“便是一时兴趣,夜沧阑护凤月淮护得紧,凤家因此,只怕更不好对付……”
左含含阴狠地道:“殿下,我有办法拆散摄政王和凤月淮,还能让摄政王从此对凤月淮弃如蔽履,看她一眼都嫌恶心……”
左含含说着,在夜梁的耳边耳语了几句:“殿下,我可以这样……”
夜梁听后眉头舒展开了,勾了勾唇:“如此甚好。”
又对左含含难得给了个轻快的语气:“想不到你还留了这一手。”
很快神色又阴沉了些:“这一次,可还会出现纰漏?”
左含含忙道:“不会!我的计划周全,凤月淮自己做的事,她想怎么躲、都躲不过!”
夜梁点了点头:“尽快安排,本皇子要看到他们越早决裂越好!”
没有了夜沧阑护着,等凤家迟早有一天倒了,他会让凤月淮知道,什么叫得罪他之后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要将她,碎尸万段!
左含含阴笑道:“是,待会我就会让凤月淮知道,什么叫飞得越高、摔得越重!她得意不了多久了!”
凤月淮不知左含含和夜梁又在暗中算计她。
她方才不过稍稍叹了句站的时间有些久,夜沧阑便将她横抱了起来,要抱着她上轿。
她觉得人多,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拒绝,可夜沧阑根本不容她拒绝。
只是今日“战斗”了一日,此刻依偎在夜沧阑的怀中。
淡淡的檀香袭入她的鼻腔,还有温暖宽厚怀抱的包裹,的确让她整个人放松了不少。
她靠在夜沧阑的胸膛,连呼吸也放松了不少。
夜沧阑瞥见了怀中小人儿的惬意,感觉到了她对自己的依靠,他的唇角,也向上高高扬起。
不由得将怀抱紧了紧,可又怕怀中的小人儿不适,又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力道。
以致哪怕夜沧阑正在向前行,凤月淮在夜沧阑的怀中,也没有半点晃动,待得十分舒服。
凤月淮恍惚了一瞬,正巧有微微的阳光从云层中洒了下来,温暖的光晕下,凤月淮差点以为,一切都是那么地安和。
夜沧阑的唇角勾得更深了一分:“看来你喜欢本王的怀抱,本王该多抱抱你。”
低沉的嗓音透过夜沧阑的骨头,传至凤月淮的身体,叫凤月淮浑身都随之酥了酥。
她一时有些后怕:“唯淮自然什么都好,只是我不小了,抱多了怕累着了你。”
温暖舒适果然不能贪念。
但凡她跟夜沧阑独处的时候,夜沧阑总会跟她有亲密举动。
若再多抱抱,怕是日后……
许是阳光更多了些,也许是夜沧阑怀抱的温热,让凤月淮的面颊更温了温。
这时,凤月淮瞥到了前方一道身影,她的瞳孔顿时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