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着福公公的衣尾，哭诉道：“公公，公公您说，臣女的妹妹有什么冤屈，皇上都会给臣女做主的！”
又跪向了上位：“皇上，臣女有冤啊！凤家是余山案的杀人凶手啊！求皇上将那些罪大恶极的杀人犯捉拿归案！还臣女妹妹一个公道、还那些惨死的女子一个公道！
皇上，只有您能给臣女做主了啊……”
福公公抬眸看向夜仁帝，似乎在请示什么。
夜仁帝捋了捋胡须，点了点头。
福公公随即走到曹咏的身前，道：“皇上既说要给你做主，自不会食言。
只你说的事……”
说到这里，福公公摇了摇头，似乎也不相信曹咏的话。
但他紧接着又扬了扬拂尘：“京兆府尹何在？”
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从官员席位中走了出来，他大腹便便，脸上留着两撇胡须，倒是一脸官相。
他对着上位行礼：“臣参见皇上。”
又对福公公稍稍见了见礼：“公公。”
福公公也回了一礼，道：“方才曹小姐所言，京兆府已经掌握了余山案凶手的证据，可是真？”
京兆府点了点头：“余山一案牵连甚大，皇上十分重视，臣等夜以继日攻破案情，前几日，的确已经取得了巨大进展，基本确定了余山案的凶手。”
京兆府的眉毛很浓，说话时跟着那两撇胡子一跳一跳的，有几分父母官的威严，却也有几分喜感。
福公公道：“嗯，你便说说，这巨大进展是什么？余山案的凶手又是谁？
好好说道说道，也好让这曹小姐，不再冤屈了凤家。”
有人跟着福公公的话附和：“是啊，曹小姐怕是有什么癔症，才非要在这里发疯冤枉凤家。”
“让京兆府来说出凶手，也断了曹小姐这癔症。”
“姐妹太情深也害人啊……”
“……”
京兆府尹道：“按本官如今所查，余山案的幕后凶手，正是曹小姐口中的凤家，只怕不假……”
此言一出，让所有等着曹咏的疯话被打脸的众人，都愣了。
“凤家？怎么可能？做出那般功绩的人，怎么可能做出余山那等断子绝孙的事？”
“可这是京兆府尹亲口说的啊！这可不是曹小姐的疯话了！”
“这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是说有证据么？证据呢？将证据拿出来瞧瞧，才作数！”
“没错，得是确凿的证据，才能证明凤家是‘凶手’！”
“……”
众人还是感到不可置信，可这话是从京兆府尹的口中说出来的，可信度又非常高。
这般的矛盾之下，也只有将证据拿出来，才能平复众人心中的疑惑了。
京兆府尹顿了顿：“证据，本官的确有一部分，只是……”
说到这里，京兆府尹顿住了，他脸上露出了一副难言的神情，回头，竟是看向了官员席位。
那般的神色，像是欲言又止，又像是义愤填膺，眼中，又似乎含了杀气想要杀人……
总之，十分古怪。
一些正在看戏的官员，不知因何，对上了京兆府尹这般意味不明的视线，忽然有些坐立难安，心中升起了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怎么看京兆府尹的样子，像要……吃了他们似的？
“有证据便拿出来瞧瞧吧！”有人嚷道。
京兆府尹收回了视线，道：“直接证明凤家就是杀人凶手的证据，本官没有。”
“既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便不能认定凤家是凶手，这可是写进了刑法里的，府尹大人，既然这般，一开始你就不当说出凤家是凶手的话来。”
“就是，府尹大人莫不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将可能的嫌疑也当成了定罪的证据？”
“……”
京兆府尹被怀疑，却不慌不忙：“哦，本官说错了，直接的证据，本官现在没有。
因为那些跟案件直接相关的证物，都在京兆府的证物室里。
证据很多，本官今日来宫中是参加赏花宴的，不是来查案的，不可能随身携带证据。
但本官手中，有另外的东西，或许也能证明凤家的确有罪。
而且这个东西，可不止牵扯凤家一家……”
说到这里，京兆府尹又用那种古怪的眼神看向了官员席位。
被他视线扫过的官员，那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又升了起来。
细想想，他们似乎跟这京兆府尹没什么私怨，怎么看起来，京兆府尹的目光，来者不善？
京兆府尹又话头一转，从袖中取出了一包东西，随后下跪、上呈，一气呵成：“臣的证物，想请皇上一人查阅，再作定夺。”
此刻，底下已经窃窃私语：“什么东西这么神秘？还只能皇上一人看？”
“这就是能证明凤家是凶手的证据？可为什么不能给咱们一道看？”
“谁知道里面有什么猫腻呢？”
“……”
夜仁帝的目色幽幽：“这是何物？”
京兆府尹恭敬地道：“皇上，此事事关重大，请皇上，亲自查阅后，再做定夺。”
还是一样的说辞。
夜仁帝摆了摆手，福公公便从京兆府尹的手中接过了东西，向夜仁帝呈了过去。
夜仁帝正查阅的时候，底下依然是议论纷纷，觉得眼下的一幕幕，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可他们又看不出这古怪的来源是哪。
凤月淮看着夜仁帝在查阅那一包东西时，脸色虽然变得越来越阴沉，可眼底偶尔闪过的一抹雀跃的光，却是躲不过凤月淮的眼睛。
凤月淮虽然料到夜梁想将胭村的事栽赃给凤家，可并不知道栽赃的过程是什么，毕竟上一世，可没有这一遭。
上一世，她甚至连胭村的存在都不知道。
所以此刻，她也不知道京兆府尹交给夜仁帝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只是她预感，这些东西，定然有给凤家定罪的能力。
否则，夜仁帝的眼底，不会闪过雀跃……
“月儿，这回，还想看戏吗？”夜沧阑搂着凤月淮的腰，在她的耳畔吐字。
他自然也能看出来，又有新招要对付凤家了。
“凤家当真是惹上了难以理尽的脏泥，你若是想，本王可以让这些脏泥，立马碎成灰烬、坠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