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有点狼狈,左大腿中了一箭还在流血,挣扎了两下只能单腿站起。
“她掉进胡同了!把这里给我团团围住!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
头顶传来了陆震天的声音,紧接着四面八方都有脚步声响起。
女子一脸凄然的看了一眼吴毅二人,有些虚弱的说:“你们两个赶紧离开这!别被无辜连累!”
没想到大难临头她想的居然是不要殃及无辜!
吴毅对这女子的印象非常好,决定救她一次。
在她所提到的药材交易中,她本来就是受害者,冲突又是因为对方先动手。
只不过药材铺看上去就很有背景,万一她落到锦衣卫手里,那陆震天要是个汪伦那种官,这女子的一辈子就毁了。
打定主意的吴毅冲到女子身边,不待她反应,一把把她抄件怀里,用公主抱的姿势抱住。
女子猝不及防,只觉一股温暖而坚定的力量将自己紧紧包裹,她本能地想要挣扎,但左腿传来的剧痛让她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念头。
她抬头望向吴毅,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嗤啦!
吴毅随手从女子穿遮的兽皮衣服上扯下一块,蒙住自己的脸。
来不及重新易容了,以后还要在北疆边军混,还是不要让对方记住这张脸。
“别挣扎了,我救你出去。”吴毅低头对怀里的女子说。
女子一愣,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信任与安心。
她微微点头,示意自己从了吴毅。
吴毅调动体内的无名真气,身形如电,瞬间冲出胡同,直奔镇外而去。
面前有大批锦衣卫阻拦,但吴毅身法灵动,体内真气鼓荡,速度之快,竟让那些训练有素的锦衣卫完全无法阻挡。
因为速度太快,怀里的女子一时间有些适应不了,紧紧地抓住了吴毅胸前的衣襟。
吴毅脚步飞快,耳听得风声呼啸,眼看见衣袂翻飞,两人如鬼魅般穿梭在青塘镇的街巷之中。
追兵虽众,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逐渐远去,消失在镇外。
两人远离镇子,吴毅缓缓停下脚步,将怀中的女子轻轻放到了地上。
女子摇晃着站稳身形,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目光中闪烁着感激与敬佩。
“多谢恩人相救,我感激不尽!”女子抱拳行礼,声音清亮,透着一股子洒脱与不羁。
吴毅摆摆手,眉头微蹙,担忧地望向女子的伤口:“姑娘客气了,只是你如今受了伤,这可如何是好?”
女子低头看了看腿上那支狼牙箭,猛地一咬牙,双手紧握箭杆,竟是硬生生地将那支带着倒刺的狼牙箭从腿上拔了出来!
箭出之时,鲜血如注,一块血肉模糊的肉被倒刺勾下,场面触目惊心。
吴毅见状,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心中暗自佩服女子的坚韧与果敢。
他连忙把挡脸的兽皮取下,想要为女子包扎伤口,却被女子拦住。
“恩人不必费心,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
女子嘴角噙笑,眼神中满是不在乎:“本姑娘自幼在山林间长大,与野兽为伍,这点皮肉之苦,还难不倒我。”
说罢,女子从腰间解下一个水囊,倒出一些清水,简单地冲洗了伤口,又从怀中掏出一把草药,熟练地敷在了伤口之上。
她的动作利落,仿佛这伤痛于她而言,不过是生活中的一点小插曲。
吴毅看着女子的举动,心中既敬佩又心疼。
他轻声问道:“敢问姑娘芳名,我看你不像青塘镇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女子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但随即又恢复了那洒脱的模样:“本姑娘名叫……金雪鹰,是幽燕省的猎户。今日恩人救了我一命,这份恩情,雪鹰铭记于心,来日定当涌泉相报!”
言罢,女子转身欲走,却又似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吴毅:“恩人,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日后我好寻你报恩。”
吴毅挠了挠头说:“我……我叫萧楚南,是……北疆守墩军。”
女子点了点头,再次抱拳行礼:“萧公子,后会有期!”
说罢,她拖着一条伤腿离开。
“金雪鹰。”吴毅舔了舔嘴唇自言自语道:“这名字倒是很有性格。”
青塘镇鸡飞狗跳,吴毅虽然刚刚蒙住了脸,但衣着身材却已经暴露,不能再回去了。
一想到高扬此刻肯定正在饭馆里胡吃海塞满嘴流油,吴毅就心如刀绞。
吃不到好吃的不可怕,可怕的是好兄弟一个人吃,没有自己的份。
吴毅在回牛栏山墩台的必经之路上等高扬,直到午后他才扛着好几袋米姗姗来迟。
“毅哥,你看我对你多好!”高扬剔着牙说:“知道你抱得美人归,我特意多吃了一会给你留充足的时间,和美女深入交流玩耍。”
吴毅黑着脸问:“你就没给我带点吃的?”
高扬从怀里摸出一个一个油纸包丢给吴毅说:“哪能呢!那家饭馆的红肠特别有名,我给你带了几根。”
吴毅打开油纸包一看,五根红肠两个大馒头。
“算你小子有良心。”
塞了塞牙缝后,吴毅和高扬回到了牛栏山墩台。
两人还背回来了好几百斤粳米,把梁满仓高兴坏了。
“还是你们两个能干!”梁满仓搂着吴毅的肩膀,恨不得亲一口。
高兴了没多一会,李铁柱带回来一个坏消息。
“墩长,我听野狼岭墩台的人说,京城怀疑咱们北疆边军有人偷偷跟北戎走私,派了锦衣卫来调查。”
梁满仓无所谓的说:“查就查呗,咱们又不走私,怕什么?”
李铁柱紧张的说:“问题是这次他们要来各个墩台详细调查!”
梁满仓还是很不在意的说:“来就来呗,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歪!”
李铁柱叹气道:“我的墩长啊!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锦衣卫里哪有好人呀?来调查还不是为了吃拿卡要,不把他们喂饱了没罪也给你抓起来!”
碾子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锦衣卫里全是一帮生孩子没**的混账!他们雁过拔毛,要是来了咱们墩台,咱们可就不好过了!”
吴毅一听就不乐意了,大声说:“喂喂喂!你们凭什么说我……咳咳,他们锦衣卫生孩子没**?”
李铁山叹气道:“看来你是没跟锦衣卫接触过呀。”
“五年前我刚参军,在守另外一个墩台的时候,有群锦衣卫来查基层把总贪污军饷,本来跟我们墩台毫无关系,就因为当时的墩长没钱打点,结果跟着吃了瓜落,判了个斩监候。”
碾子补充道:“我有个老乡是屯田军的士兵,那年闹旱灾收成不足,也是锦衣卫去查。”
“他们伍长就因为说话激动了一点,被锦衣卫扣了个包庇的罪名,活生生打断两条腿!”
北疆边军是中后所的职权范围,从在青塘镇见到的陆震天来看,中后所的锦衣卫确实相当跋扈。
就是他们这些渣滓败坏了锦衣卫的名声。
吴毅挠了挠头说:“那也不能以偏概全啊!就算有些锦衣卫贪腐弄权,也不能说所有锦衣卫都……生孩子没**吧?”
李铁柱嗤鼻道:“他们都是一丘之貉!”
梁满仓忽然开口问:“你这么维护锦衣卫,是不是和他们认识?”
吴毅连忙摆手说:“不不不!谈不上认识!”
“只是我知道中前所千户吴毅,是个侠肝义胆、高风亮节、光明磊落、胸怀坦荡、义薄云天、出类拔萃、德艺双馨……”
话还没说完,高扬吐了。
吴毅瞪了他一眼问:“你吐什么?”
高扬回答:“我恶心……”
“忍着!”
“行了行了,别闹了。”梁满仓严肃的说:“铁柱说的对,咱们是得好好准备一下怎么应付这帮生孩子没**的混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