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毅憋着一肚子火再次走进书房。
这次来的人是张龙赵虎。
两人看吴毅进屋，连忙起身行礼道：“大人，我等奉命调查真定知府汪伦，现已查出些头绪。”
张龙开口道：“大人，那汪伦在真定府倒是颇得民心，亲民勤政，人称清廉之官。”
“然而，我等深入调查后，却发现他背后藏着不少秘密买卖，青楼凝香阁、煤窑、赌坊，还有绸缎庄、当铺、钱庄等等，皆由其亲信掌控。”
赵虎接着道：“奇怪的是，汪伦虽财源广进，却鲜见花费。我等初步推断，他的钱财必有另作他用之处。”
吴毅沉吟片刻问道：“可有实证？”
张龙摇了摇头：“大人，这些买卖皆由汪伦亲信暗中操作，汪伦本人极少露面，亲信也谨慎异常，难以抓到把柄。我等二人势单力薄，实在难以深入。”
吴毅微微一笑：“无妨。锦衣卫指挥使给了我特权，可自行招募人手。”
“你二人明日便前往平安县衙，将县衙捕快全部纳入锦衣卫麾下，归你等调遣。”
吴毅继续道：“汪伦挣钱多却不花，必有其因。此线务必盯紧，不可松懈。”
“至于他那些不合法的买卖，亲信虽不露面，我们却可主动出击，制造一点麻烦，他们总会露面的。”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厉：“与汪伦斗，急不得。我们要一点一点剪其羽翼，削弱其力量。只要我们步步紧逼，他一定会露出马脚。”
交代完任务，吴毅亲自送两个下属离开。
关上新宅大门之前，吴毅还特意往门外的大街上看了看，确认街上没人。
已经别打断好几次了，再折腾万一发生了器质性病变可就遭了！
吴毅晃悠着往浴房走去，手刚摸到门上。
咚咚咚！
吴毅一脸的生无可恋。
高扬那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毅哥！不好啦！出大事啦！”
好熟悉的开场白。
感觉高扬带来的从来都是坏消息。
吴毅叹了口气，不情不愿的打开了院门。
门外站着高扬和明步姑娘两人。
高扬满脸焦急，明步姑娘眼圈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
“这大晚上的，你怎么把人家给弄哭了？”吴毅调侃道。
高扬拉着明步姑娘进院，反身关好院门，急切的说：“毅哥，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出大事了！”
“别急，来书房慢慢说。”
吴毅带着两人来到书房，高扬坐都不坐直接开口：“魅惑坊之前的老鸨子王娟翻供了！”
我当什么大事，吴毅打了个哈欠说：“翻就翻倍，木已成舟她还能翻出花来？尸骸是从魅惑坊挖出来的，魅惑坊的姑娘们也作证她逼良为娼，她死定了，口供不重要。”
“哎呀！不是那么回事！”高扬记得抓耳挠腮：“王娟确实死定了，但是她这一翻供，要拉垫背的！”
“谁？”
高扬一指明步姑娘：“明步姑娘的弟弟程鑫！”
吴毅诧异道：“跟他有什么关系？”
高扬解释说：“后院一共挖出来六具尸体，王娟翻供只承认自己害死了其中五个人，非说其中有一个名叫花绮罗的姑娘是程鑫杀死的！”
“程鑫杀了人？”吴毅疑惑地看向明步姑娘问：“你弟弟还和魅惑坊的姑娘有瓜葛？”
明步姑娘用丝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悲痛道：“回大人，鑫儿之前常去魅惑坊看我，和几个姐妹也算熟稔，但杀人的胆子他是绝对没有的！”
“这是汪知府给我的惩罚，因为我办事不力，没能把大人诬陷成通敌卖国的叛徒，所以才把火烧到了鑫儿身上。”
吴毅皱着眉头，想了想唯一一次见到程鑫时的场景。
那是一个十足的混蛋。
要说他杀人，吴毅还真有一点相信。
但明步姑娘现在投效自己，不光帮忙管理魅惑坊赚钱，更是在针对汪伦这件事上站在了同一阵线。
要不要为了她救下程鑫？
吴毅陷入了纠结。
明步姑娘善于揣测人心，看吴毅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求大人救救鑫儿！”明步姑娘双膝跪地：“奴家愿以身家性命担保，鑫儿绝没有杀人的胆子！”
“毅哥……”高扬也可怜巴巴地看着吴毅。
“好！”吴毅有了决断，把明步姑娘扶起来说：“我答应你，如果程鑫没有杀人，我一定为他洗脱罪名！”
“但如果他真的戕害人命，也只能让他接受律法制裁。”
“大人高义，奴家感激不尽。”明步姑娘含泪道：“若是鑫儿真的犯下大错，奴家也不敢奢望大人枉法。”
“那好，扬哥，把详情告诉我。”
“详情我也不知道。”高扬为难地摊了摊手说：“真定府的派人接管了平安县大牢，王娟翻供后更是把咱们的人都赶了出来，我也是多方打听才知道一点大概。”
听说真定府的人这么积极，吴毅反而放心了不少。
对方动作这么大，看起来特别像是诬陷。
只要程鑫时无辜的，吴毅救起来就没有心理负担。
“你们两个稍等片刻，我去换个衣服我们去县衙大牢。”
吴毅回到了浴房，韩雨若还在浴桶里泡着等他回来。
吴毅歉意道：“雨若，衙门里出了大事，事发突然我得赶快赶过去，今天委屈你了……”
韩雨若瘪着小嘴，但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大人公务在身，奴家懂分寸，奴家等大人回来~”
“雨若真乖~”吴毅低头在韩雨若小脸蛋上浅酌一口，换好衣服带着高扬和明步姑娘赶奔县衙大牢。
县衙大牢的牢头换人了，平安县的三班衙役都被赶了出来，看牢的是真定府的衙役。
吴毅毫不客气的拍响了牢门。
新任牢头不耐烦地拎着一盏油灯走来，嘴里嘟嘟囔囔：“吵吵嘛？介大晚上的让不让人睡了还？”
等到看清门外的吴毅后，吓得一哆嗦差点把油灯打翻。
“开门。”吴毅冷冷的下令。
牢头为难的说：“大人……不是小的不开……实在是知府大人有令，牢里有重犯任何人不准探视。”
高扬狐假虎威道：“毅哥是锦衣卫，你也敢拦？”
牢头一拱到底：“小的听命行事，还望大人体谅。”
“你……”
咣！
高扬还想争辩，吴毅已经一脚踹开了牢门。
“牢门是我踹开的，汪知府日后问起来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