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他……不会真要造反吧?”林一一听说燕王带着卫队和边军围了吕家烧锅酒铺,吓得语无伦次。
吴毅撇了撇嘴说:“燕王当然不会造反,他的计划是干掉我们,然后把造反的罪名推在我们身上。”
“不可能吧!”林一哭丧着脸说:“这种手段怎么可能瞒得过京城?”
吴毅笑道:“当然瞒不过京城,可边军参与了围剿锦衣卫,证明燕王已经掌控了整个北疆,皇帝就是看出来也得装糊涂。”
“数万大军北伐,若是幽燕省出了问题,失去后勤补给的北伐大军倘若全军覆没,后果不堪设想!”
林一面如死灰的说:“这么说我们死定了?”
“不一定。”吴毅淡定的说:“出去看看。”
吴毅带头,身后跟着王守义、高扬和林一,来到了吕家烧锅酒铺的后院门口。
门外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带甲边军,足有几千人。
燕王这些年走私赚来的银子没有白花,北疆边军被策反了大部分。
吕家烧锅酒铺里大部分是酿酒的工人,中前所锦衣卫不足百人,根本无力抵抗铺天盖地的北疆边军。
林一面如死灰,两股战战。
吴毅问王守义:“你怕吗?”
“怕个球!”王守义握住了刀柄说:“打不了拼了!我未必就冲不出去!”
王守义七品修为,已经是步入了世间高手的行列。
可再高的高手,面对数千正规军也是凶多吉少。
一阵箭雨射过来,除了吴毅这种身负无名真气不会破防的,其他人都受不了。
吴毅又问高扬:“扬哥,你怕吗?”
高扬无所谓的说:“怕个卵!这不还有你在呢吗!”
吴毅笑道:“你这么信得过我?”
高扬说:“那是!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你祸害了那么多姑娘,肯定长命百岁!”
“扯淡,我什么时候祸害姑娘了?”
“怎么没有?林府大小姐,雨若,飞燕,林一他老婆,还有刚才跟你在卧室玩耍的那个姑娘……”
“打住打住!”吴毅连忙插嘴:“你说另外几个也就算了,飞燕是什么鬼?我什么时候祸害她了?”
“好啊!玩耍了人家还不承认!”
林一崩溃的说:“二位,咱不聊了行不?死到临头了你们怎么还这么没溜?”
“谁说我死到临头了?”吴毅戳了戳林一说:“你没看边军把我们围起来,却没动手吗?”
林一恍然道:“果然呀!难道说我们还有生还的希望?他们为什么没动手?还在等什么?”
吴毅搓了搓下巴说:“这个时候,反派应该出来装逼了。”
话音未落,燕王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自东而来。
来到吕家烧锅酒铺门口,燕王翻身下马,身后跟着刘洪涛、崔宁和郭辉三个幕僚。
吴毅大大咧咧的对燕王打了个招呼:“早啊燕王殿下,吃了吗您内?”
“吃了。”燕王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吴毅遗憾的说:“太可惜了,你要是没吃我还想请你吃呢!”
燕王立刻改口道:“那本王没吃呢!”
吴毅摆了摆手说:“没吃?那你赶紧吃去吧!”
“你特么玩我?”燕王立刻就炸了。
林一在身后狂捅吴毅,示意他别惹燕王生气。
燕王强压怒火一步步走进,站在大约一丈远的地方问吴毅:“你们在查本王?”
吴毅诚实的点了点头。
燕王咬牙切齿地问:“你们知不知道本王是堂堂藩王!调查我的后果你们想过吗?”
吴毅有点了点头说:“当然想过,必然是九死一生。”
“那你们图什么?那杨挺当替罪羊不好吗?”燕王问。
吴毅咧嘴一笑说:“因为杨挺并没有犯罪,好好一条性命,不能就这么没了!”
燕王嗤笑道:“一条性命?不过是个边军总兵!他的命比本王便宜多了!能用他的命换本王一命是他的荣幸!”
吴毅脸色一沉,朗声道:“你以为你是谁呀?不过是命好胜在皇家,真当自己比别人高贵了?”
“难道不是吗?”燕王傲然道:“本王的命生来就比你们这些下贱的平民高贵!”
吴毅撇嘴一笑道:“本来查你还有点过意不去,有你这句话,我坦然了。”
“呵呵!”燕王冷笑道:“你怕是没看清楚自己所处的状况吧?”
燕王一抬手,数千边军刷啦啦一起把武器抽了出来。
林一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裤子黄了。
高扬踹了他一脚,拖着他回屋换裤子去了。
吴毅面不改色,看着燕王好不退却的说:“你在北疆为非作歹多年,真当自己能一手遮天?”
“为非作歹?”燕王嗤鼻道:“你真当本王是为了一己私欲?”
“你错了!本王是为了大乾的江山!”
“你说这种谎话你自己信吗?”吴毅反问。
燕王激动地说:“本王封地就在燕云府,世代居住在幽燕省!你知不知道,幽燕省的百姓生活有多苦?”
“明明有最肥沃的黑土地,却因为地处北疆边境,土地不能拿来种植粮食,只能被迫养马!”
王守义忽然开口道:“养马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组建骑兵不对,抵御北戎?”
“抵御北戎?”燕王嗤鼻道:“北戎之患不过芥藓之疾,这么多年来北戎骑兵可曾踏入过幽燕省以外的乾国疆土?”
“没有。”吴毅摇了摇头。
燕王越说越激动:“北戎边患全被我幽燕省一省子民承担,还要辛辛苦苦养马!吃不饱穿不暖!”
王守义又一次插嘴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身为王爷还能缺少吃穿用度?”
“本王当然不缺!”燕王大声嚷道:“可是幽燕省的百姓一生都生活在战乱中!本王必须为他们做些什么!”
“本王和北戎走私,根本就不是为了银子!本王何时缺过钱花?”
“本王是要给幽燕省一个太平安稳!”
“荒谬!”王守义嗤鼻道。
燕王仿佛没听见他的话,还在自顾自的说:“北戎为什么要袭扰大乾?是因为他们吃不饱穿不暖,只能靠劫掠生存!”
“本王和他们走私交易,给他们粮食,药材,填饱他们的肚子,他们就不会再来幽燕省惹事!”
“自从本王开始走私以来,北戎草原上的部落吃得饱穿得暖,近六年来从未有过大规模犯边!这难道不是本王的功劳?”
王守义反驳道:“胡说八道!最近半年北戎屡屡犯边,几个月前更是以万余精骑突入幽燕省烧杀抢掠,你凭什么说近六年从未有过大规模犯边!”
“那是因为杨挺那个鼠目寸光的废物阻止边军走私!”燕王歇斯底里的吼道:“如果本王和北戎按时交换物资,北戎各部落不会因为几场雪灾活不下去,怎么会来幽燕省拼命?”
“杨挺那厮自以为是在维护国家法度,其实是断了北戎草原各部落的生机,他们当然要来幽燕省抢出一条活路!”
吴毅看了看燕王背后的边军将士们,各个都是一脸肃穆,显然很认同燕王的话。
燕王还在喋喋不休:“走私顺利那几年,边军不用打仗死人还能赚银子,民间不用养那么多战马,物阜民丰有什么不好?”
“非要和北戎草原你死我活,到底图什么?”
燕王还是个和平主义者。
高扬已经回来了,他听完燕王的话犹豫了一下,对吴毅说:“毅哥,我怎么觉得燕王说的有点道理?”
王守义立刻反驳:“有个屁的道理!全是歪理!”
高扬反问:“那你说燕王哪里说的不对?”
“他说的……”王守义卡住了。
他也说不出燕王哪里说错了。
中前所的锦衣卫们也觉得燕王好像是个体恤百姓的好藩王。
燕王抽出佩刀,对吴毅等人说:“本王要保护幽燕省!任何人想要伤害他,本王都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