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毅这一睡,再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完了完了完了!忘了给指挥使写密报了,这可怎么办?”吴毅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咚咚咚!
有人敲门。
“进来。”
高扬推门而入。
“醒了毅哥?昨晚操劳过度了吧!”高扬对着吴毅挑了挑眉,看着一对双胞胎姐妹花调侃道。
吴毅郁闷的说:“快别开玩笑了扬哥,出事了呀!”
“出啥事了?”高扬一脸的不慌不忙。
吴毅说:“我本打算昨晚把长公主遇害的事情原委写一封密报呈交周指挥使,结果回来以后直接睡了,现在写完再送怕是来不及了,等密报到京城皇帝早就把严家给判了!”
高扬笑着说:“没关系,可以理解,屋里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哪怕是我都有可能把持不住。”
“你咋就不知道着急呢?”吴毅不解的问。
高扬说:“别担心了,昨晚我来找过你一趟,你屋里两个姑娘告诉我你睡下了,我就猜到你醒不了,跟叶总旗商量了一下,由她亲手写了一封密报,连夜送往京城了。”
“这样啊。”吴毅如释重负连连念叨:“那就好那就好……”
高扬大大咧咧的坐到桌边,一边剥橘子吃一边问:“毅哥,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不明白。”
“什么问题?”吴毅问。
高扬把一瓣橘子放进嘴里,边嚼边问:“你为什么要劝严睿诚放弃黄滩盐场?这不是给汪伦做嫁衣吗。”
吴毅做到高扬旁边,拿起一个苹果啃了一口说:“因为这是我计划的第一步。”
“计划?什么计划?”
吴毅反问高扬:“你还记不记得无头尸案里死者杨望灿身上那封密信?”
高扬点了点头。
吴毅说:“那封密信上有南诏国的印章,看上去很像真的。另外我跟你说过,我去凝香阁救朱怡的时候被一群人用劲弩围攻,飞燕说那些劲弩来自南诏。”
“所以呢?”高扬挠了挠头问:“这跟黄滩盐场有什么关系?”
吴毅耐心地解释:“我一直怀疑汪伦和南诏国有勾结,最近这几个月一直让张龙赵虎暗中调查,他们发现汪伦自从调任黄滩盐场盐课司大使以来,身边出现了很多来历不明之人。”
“他们对这些人的背景进行了深入调查,发现他们都和南诏有关联!”
吴毅啃了一口苹果说:“根据张龙赵虎的报告,我判断汪伦是南诏国安插在大乾的暗探头子!原本真定府是他们的根基,如今汪伦调任,他们会把活动中心转移到黄滩盐场。”
“此前汪伦的精力主要用来和严家争夺黄滩盐场,南诏国的暗探们进入了暂时的蛰伏状态。”
“我的计划是把黄滩盐场让给汪伦,营造一种他已经赢了的假象,让南诏国的暗探们进入活跃状态,我们趁机搜集证据,把汪伦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高扬对着吴毅竖起了大拇指:“毅哥,你这是示敌以弱,请君入瓮啊!”
吴毅笑道:“皇帝铁了心的偏袒,一般的罪名都搬不倒汪伦,但勾结国外势力充当暗探,直接影响到大乾的统治根基和皇权稳固,只要坐实这个罪名神仙也救不了他!”
接下来的几天,严府上下气氛沉重,直到京城的旨意到来。
皇帝果然不在意长公主,把她的死强行说成了突发急病,严家因为照顾不周受到牵连,严睿诚的盐课司副大使官位被剥夺。
万幸命保住了。
能有这个结果,严府上下已经是喜出望外。
严婕妤结束省亲要回京,临走前再三拜托吴毅照顾好严家。
严家卖了曹县的宅子,在真定府新买了一套小一些的院子,准备举家搬迁到真定府,从此就在石疙瘩山煤窑工作了。
搬迁那天,寒风凛冽,雪花纷飞。
严府内外,一片萧瑟凄凉之景。
家眷们裹着厚厚的棉衣,含泪收拾着行囊,每一件物件都承载着往日的温馨与记忆,触之皆痛。
严睿诚的母亲,严老夫人手握家谱,老泪纵横:“祖宗基业,毁于一旦,吾辈何颜见先人啊!”
严家人步履蹒跚,不舍地回望那曾经繁华的府邸,心中充满了离别的哀伤。
车队在风雪中缓缓前行,车轮碾压着积雪,发出“吱吱”的声响,严家人带着满心的苍凉与不舍,离开了曹县。
沿途的百姓们或躲在屋檐下窃窃私语,昔日威严的严府,如今成了风雪中的孤舟,飘摇不定。
严家人走了,为了让汪伦放松警惕,吴毅让属下的锦衣卫换了便装隐藏在曹县。
他和高扬在曹县的陶然客栈要了两间上房住下。
这一住就是半个多月。
某日深夜,张龙赵虎悄悄地来到陶然客栈吴毅的房间,四人坐在一起。
张龙向吴毅报告:“启禀大人,属下按您的吩咐,暗中盯住汪伦,自从严家离开曹县这半个月以来,汪伦变本加厉,把大量南诏国密探招入黄滩盐场。”
“根据属下近几个月的跟踪调查,汪伦应该是南诏国在冀省的密探头子!”
“目前我们掌握的南诏国密探有大约四十来人,但最近半月人数明显增加,估计后续还会有更多密探出现。”
吴毅搓着下巴缓缓地说:“汪伦手下有几十名南诏密探,更关键的是他们手里有南诏劲弩!这给我们实施抓捕造成了极大地威胁。”
高扬接着说道:“我研究过你从凝香阁带回来的那把劲弩,威力确实很大,照我估计除了你谁都躲不过去。”
吴毅随口问高扬:“给你的真气秘籍练了吗?”
高扬点头道:“当然练了,我现在是一品境界。”
一品的实力,面对劲弩确实连自保都难。
吴毅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困难还不光是劲弩,汪伦手下密探这么多,肯定会常年分散在冀省各地,一旦我们动手抓人,分散在各地的密探就有可能闻风而逃,很难一网打尽。”
自古以来,任何间谍组织最重视的都是自身安全,尤其是如何防止被一锅端。
吴毅和高扬大眼瞪小眼互看了一会,都没什么好主意。
吴毅叹了口气,对张龙说:“你继续讲,汪伦手下的密探,在咱冀省主要从事哪些活动?”
张龙回答:“咱们冀省既无军事要塞,又不是京城重地,汪伦对情报并不关心,他在大乾的主要任务是为南诏国筹集物资!”
南诏国地处大乾南方,国境内气候炎热,以热带雨林为主,地广人稀。
根据锦衣卫深入南诏国的密探回报,南诏国极度缺乏矿产、药材、粮食、牲畜等。
张龙继续说:“根据这几个月的跟踪,属下发现汪伦麾下的南诏国密探正在大量筹集各类药材,尤其是成品金疮药或者制作金疮药的药材。”
“大量筹集各类药材,尤其是金疮药。”吴毅喃喃自语:“听说南方边军最近和南诏国的军队打了几仗,双方各有不小的伤亡,这些金疮药应该是拿去给南诏国军队用的。”
高扬补充道:“金疮药以及能够制作金疮药的药材在咱大乾被列为管制物资,寻常百姓根本就买不到。”
“尤其是这次南方边军和南诏国打仗以后,军中大量采购能够制作金疮药的药材,我猜汪伦他们弄不到多少。”
听了高扬的话,吴毅微微一笑计上心来。
“既然汪伦在找金疮药和相关药材,我们正好用这些来钓鱼!”
“怎么钓?”高扬问。
吴毅吩咐道:“扬哥,飞燕还在京城吧?你给她写封信,让她找一下周指挥使,无论如何弄一批金疮药和相关药材来。”
然后对张龙说:“你和赵虎继续盯着汪伦,重点搞清楚筹集金疮药的任务由谁具体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