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靖果断拒绝:“没空。”
说完他向后跑,大鑫迅速闪到他面前,截住他的后路。
左靖叹气,每次都用这一招。而今天电线杆请假,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半小时后,左靖已被阿山和大鑫押进了华堂集团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坐了满满当当的人,左靖冷眼扫过去,恨不得目光是把刀,将那些密密麻麻的脑袋全都削下来,包括坐在正中那个老头。
但他没想到,今天的会议,主要是对他的表彰大会,表扬他这段时间以来推动青衣江项目做出的贡献。
左靖真想大笑三声,心想老头是疯了。
但人们一个个轮流发言,每个人都一本正经的样子,然后左靖吃惊地发现,青衣江项目进行到现在,几乎所有工作汇报都提着他的名字,任何进程都是“在左总的指示下”完成的。
左靖冷眼盯着那一张张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脸,盯着左念堂,以及左念堂左边的钟励,左念堂右边的韩宝珍。
他们全都一本正经,只是眼神都不敢与他对视。
因此,左靖意识到,这又是他们合起伙来做的一个局,就是要把他架在火上烤!
他索性放松下来。烤吧烤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会议的后半段,大家终于“表彰”完毕,放过了他,开始讨论起真正的问题。
还是那个如何安置后山村的问题,后山村已确定不再拆迁,保持原状,现在争议是否让村民参与景区管理。
钟励列举了景区集中管理的好处,但韩宝珍逐条辩论,并不打算妥协,毕竟让村民参与景区经营与管理,更加符合这个项目扶贫开发的主旨。而钟厉则从管理成本出发,认为让毫无专业管理经验的村民参与进来,只会越搞越乱。待景区运营后,村民可以优先从经商,招聘方面获得优待,但整村启用并以盈利形式和景区分成,不可取。
然后有人问:“如果不给村民一点甜头,如何平息他们的情绪,毕竟之前拆迁动员大会都开了很多次了。”
钟励说:“我们把家园还给他,还把附近山水修建得更美,他们不该有情绪,有,也是应该克服的。”
会议陷入僵局,左念堂突然盯住左靖:“小靖,你的意见如何?”
左靖猝不及防,但很快便打定了主意,他的目光盯向钟励和韩宝珍,这两个家伙都不是好人,但比起钟励来,他更不想让韩宝珍痛快。
只是这女人整日项目上跑,风里雨里的,怎么就不见晒黑呢?
左念堂又咳嗽一声,才将他的思绪拉回来,然后左靖说:“当然是集中管理更好。”
韩宝珍凌厉地问:“理由呢?”
左靖盯着她,似笑非笑,然后他冷笑一声:“靖堂的总经理不是我吗?我说的话就是理由。”
然后他转向左念堂:“您要是觉得我没有决定权,我可以闭嘴。”
左念堂沉默。
钟励想了想说:“小靖,谢谢你支持我,但我必须要申明,大家争论的出发点都是为项目好,你的决定,首先要站在公正客观的基础上……”
“我很公正客观地说,我觉得集中管理更好。”左靖打断钟励,目光却一直盯着韩宝珍。
韩宝珍不动声色。
但左靖知道,她心里一定在骂娘,想到韩宝珍出了会议室气急败坏的样子,他就想哼起歌儿来。
散了会,钟励邀请左靖一起回靖堂,左靖板着脸不理他。
钟励只得跟着他走,两个人进了电梯。
左靖说:“你给老子滚。”
钟励温和地说:“这是在总公司,注意影响。”
左靖说:“你伙同老头还有那个姓韩的女人道德绑架我,还想让我注意影响!你站哪边的?”
钟励说:“我站道理这边。”
钟励说:“你既入了职,就该行使职权,事实证明你不是没有想法和行动力。”
左靖说:“我的想法就是揍你丫一顿!”
“好的。”钟励说,“揍完了跟我回靖堂,还有个会要你参加。”
“不去!”左靖说完,走出电梯。
钟励要跟出来,左靖把住电梯门,紧紧地将他堵在电梯里,直到门慢慢合上。
然后左靖走出总公司大门,刚下台阶,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便横在自己面前。
他当然认得这辆车,喜欢开这种车的女人都是变态!三八!
三八韩宝珍此时按下车窗,对他简短地说了两个字:“上车。”
左靖不动,那意思很明显:我为什么要上你的车?
韩宝珍说:“你不会忘了我们之间的协议吧?”
“什么协议?”左靖忍不住问。
韩宝珍冷笑:“电线杆当众污蔑我的事,我如果想告,还是在时效期内的。”
要是她不说,左靖几乎已经忘了,自己当初是为何答应去青衣江的。
“你想怎么样?”他问。
“先上车。”韩宝珍说,“放心,今天我们有任何话都好好说。”
左靖想了想,便拉开了车门上了车,不然,显得自己怕了她。
然后,韩宝珍一踩油门,车子像头猎豹一般,朝城外蹿去。
“这是要去哪儿?”左靖忍不住发问。
“青衣江。”韩宝珍不动声色地说,速度丝毫不减。
“你有病吧!”左靖说,“干嘛带我去那儿。”
“因为我要让你看看,你今天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愚蠢决定。”韩宝珍说。
“停车!”左靖恼怒地说,“我要下去!”
韩宝珍却充耳不闻,油门踩得又稳又狠,一路将所有车都甩在身后。
左靖无奈,好在也不是第一次见这女人发疯,索性由得她去,只是提醒她:“超速了,喂,你超速了!”
“并没有。”韩宝珍平静地说,“放心吧,我是个守法的好公民,和你一样。”
说完,她突然又是展颜一笑。
左靖差点被闪一个跟头,心都跟着砰砰乱跳两下,稳下来后又有些羞恼,在心里默默筹划,要不要以总经理的名义,规定这女人以后不许乱笑,太不守妇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