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脸色光润，矜贵优雅，几个夫人眼中闪过几分嫉妒，多年没见这位白家夫人，倒是看着越来越年轻了。
“应该是白家大小姐医治好了吧。”
众人也点头附和，除了这白家大小姐，还有谁有这实力。
“被封为县主，也是抢了白大小姐的荣光吧。”
几人点头应和着。
后院的女人不晓前事，众人也只以为是白凤舞这个正统嫡女，抢了白沐沁的功劳罢了。
所以看她时，仍旧是看个不学无术的废材，眼神不屑一顾。
“大概就是，什么样的娘生出什么样的女儿。”
嘲笑完白凤舞后，三两个妇人将火往汪氏身上引。
大部分夫人可都是名门出身，自然看不上商户之女的汪氏，士农工商，这‘商’是众人最瞧不上的，同有几个夫人轻蔑的应和。
“果然是嫁了个好人家，子女争气。”
这话极其阴阳怪气，几个夫人忍不住笑出声，这汪氏在京城夫人圈里，也是个笑柄。
丈夫宠妾灭妻，各府宴会都是家里的姨娘参加，她这个主母一点地位没有，白家这些丑事也算不得秘密，这么多人都看在眼里。
这争气的女儿，还不是她的，真是笑死人，几个夫人喋喋不休开着恶劣的玩笑。
白凤舞母女俩像是没听见一般，坐到空荡的席位上，白沐婷早不知何时跑到别处与自己闺中密友嬉闹。
人群中的李夫人原本正在听人奉承，李大人刚升官，众人巴结还来不及。
从见到汪氏如常，奉承声消失，转眼变成窃窃私语，她不耐的扫眼看去。
李夫人脸色一愣，接着凝结，一个商贾之女，一上来就抢了她的光，真是好大的气派啊！
“李夫人，我看这白夫人就是故意落您脸面的，都不上前来打招呼。”
有人觉得汪氏不知礼数，直接入座，都不跟几个高位命妇行礼。
李夫人本就气结，她直接绕过人群，几步到白凤舞母女俩面前，高傲的模样，像是跟她说话，都赏她们脸了。
“白夫人，可算舍得出来露光了？”
汪氏正将好吃的糕点放到白凤舞的面前，听到这话也只是淡淡的扫她一眼，没出声。
李夫人见她这不温不火的性子，看着就生气，她那张轻巧温婉的脸，没有丝毫波动，不过是一个低贱出生的，靠着一张脸嫁给白将军罢了。
“白夫人，还是一样长的那么让人不舒服啊。”
她凑近汪氏，眼中轻蔑十足，眼底的嫉恨毫不掩饰，一样的年纪，她不管怎么保养，脸上的皱纹还是不能避免。
但这个女人不知道怎么保养的，别说皱纹了，连一点年长的痕迹都没有！
汪氏听到神情淡淡的，饮了一口茶，也不理会她。
倒是白凤舞冷冷扫她一眼，转眼低下不说话。
李夫人最看不得她这副样子，就跟一拳打到棉花上一般。
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李夫人继续讥讽起来。
“白夫人重病在床这么多年，今日一见还健在，莫不是这么多年都在装病？”
汪氏的脸色实在看不出，之前还是个痨病鬼，谈资骑到自己头上，李夫人真是越想越气。
“李夫人觉得呢？”
汪氏将茶杯放下，淡着一双眸子看她，神情中满是冷淡。
李夫人当然知道她之前病的快死了，说这也不是讽刺试探罢了。
“就是看白夫人气色这么好，有些难以置信，看来白大小姐的医术真是名不虚传。”
她冷笑一声，开始吹捧白沐沁，眼神却向白凤舞身瞥，意味很明显。
一个女儿是京城天才，一个女儿是家喻户晓的废物。
汪氏仍旧不理她，神情冷淡，面无表情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这么多年这些冷嘲热讽，她可听了个遍，从未放在心上过。
白凤舞察觉到什么，抬起头扫李夫人一眼，眼底充满冷漠。
这一路过来，他们对于汪氏的讥讽，她可听了个清楚。
议论她，大可一忍，但在背后编排她娘，她可就忍不了了。
心底暗暗有一计，脸上不显，站起身假意如厕，三两步轻巧凑近李夫人时，突然身子一斜。
不动声色的撒了一把药粉，转身离开，嘴角勾起一丝恶劣的笑意。
李夫人没察觉到什么，只是觉得脖颈有点痒痛，稍微挠了下没在意。
殿外白凤舞依靠在宫殿背部暗处的墙角，把算着时辰，月光没几溜洒在她的侧脸上，杏眸被光亮照耀着闪烁起来。
眸中的情绪晦涩，让人看不懂。
眼看差不多，她才从暗处走出，回到宫殿中，远远就听到吵闹声。
“快来人请太医！”
原本热闹的后殿，此时一阵蓬哗，宫人中间围着的，正是李夫人，她面容扭曲，在地上疯狂打滚，一直挠着自己的脸。
嘴里还再不停的吱哇乱叫，惨叫声充斥整个后殿，那些世家女儿，夫人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原本姐妹相称的人，也都躲在远处。
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夫人突然倒地不起，狂抓自己，身上闹出道道红印。
宫女也不太敢上前，她的样子实在是太骇人了，踌躇在前，只能等太医来。
李千金红着眼眶上前，大声唤着。
“娘，你怎么了娘！”
白沐婷跟着她从后席出来，一看李夫人那惨烈的样子，往后退了两步。
神情有些惧怕和嫌弃，白凤舞神态自若的上前，打算回席。
却被白沐婷一把拉住，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这是不是你干的？”
“你要是脑子不好，就去让大姐看看。”
白凤舞甩开她的禁锢，处之泰然没有半点心虚之色。
“我看见你凑近李夫人了！”
白沐婷一脸狠厉，指着白凤舞不放，虽然她没看清，但就是白凤舞凑近李夫人后，她才会这样！
白凤舞心里只想翻白眼，不与她争辩，转身离开。
他们说的这些话，都落入心急如焚的李千金耳朵里，她脑子乱如麻，一听到是白凤舞干的，直接拦住她。
“你对我娘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