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白凤舞凭什么?”
白沐婷气的差点站了起来,瞪着白凤舞的目光几乎睚眦欲裂。
“这个贱人又用了什么手段!”
“闭嘴。”
白沐沁皱了皱眉,心中充满了不甘心。、
但是她也清楚的知道,在比赛的中途出声打断比赛是会被赶出赛场的。
白沐婷也立刻明白过来,死死的咬住了嘴唇,低声问:“大姐姐,玄国皇子怎么好端端会给白凤舞防水?莫非是那个贱人勾引了他……”
“不要多言。”白沐沁面色阴沉似水。
同样是参加比赛和男人对决,上一场她和别人比赛骑射时那荀公子就分毫不让,而眼下拓跋瑾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了白凤舞一子。
两相对比之下,她更是觉得心中不甘。
明明她论美貌论才情,没有一样输给白凤舞。凭什么这个女人能够得到别人的青睐?
而场上白凤舞的心情却是和白沐沁所想的得意洋洋完全不同。
白凤舞眉头一跳。
这一步原本是她之前用来试探用的,现在已经成了一步废棋。没想到拓跋瑾居然主动载进去。
经过对弈,她现在已经摸透了对方的风格,拓跋瑾断然不可能是如此冲动行事之人。
她微微眯了眯眼睛,目光扫视了整盘棋局,忽然明白了过来。
她轻笑一声,将棋子落在了一处极为偏僻之地。
二人的棋子接二连三出的都是莫名其妙,评委们纷纷疑惑地看着棋盘,不明白二人的用意何在。
拓跋瑾眯了眯眼,“你不趁着这个机会将我一网打尽吗?这可是个难得的失误。错过了这个机会,再想赢可就难了。”
“殿下不是会无缘无故行事之人。”白凤舞依旧不动如山。
“你真是个有趣的女人。”
拓跋瑾勾唇一笑,若是换了别的女子对弈,恐怕现在已经中了他的圈套,直接将他的子给吃了。
“你难道不曾想过,我是因为欣赏你而防水了吗?毕竟本殿下是一个舍得为佳人一掷千金之人。”
白凤舞挑了挑眉:“我自认为没有这么大的魅力,能够迷倒皇子你。”
“而且,殿下也并非是真心想要让我吧。”
她指尖轻轻的点了点拓跋瑾的棋子,“若是阁下下一子落在了这里,恐怕我的败局就是既定之术了。”
经过白凤舞这一点拨,评委们顿时都顿悟过来。
“原来其中竟然是有着这般深意!这拓跋瑾的心思果然是深不可测,居然假意借助静安县主所设下的陷阱,准备牵住住她的注意力!”
“若是方才她因为那一棋而动摇,恐怕这一边就已经城门失火了。这一手反制真是妙不可言!”
“棋艺下者,走一步看一部,中者走一步看十步,而大能却是能够在一子落下之间看透整场棋局的动向,这二人的实力居然到了我辈所不能及的地步!”
秦夫子眼中也流露出一抹惊讶,他未曾料到白凤舞居然能够算到这么多。
旋即他又重新镇定下来,看向白凤舞的目光之中多了一丝隐藏的期望。
若是之前,他推算的白凤舞能赢的几率只有一成,那么现在,他敢说这二人的胜率已经是对半开了。
而台下白沐沁心中却是复杂难言,莫名有一种屈辱感。
“大姐姐,你方才不是说那拓跋皇子让了白凤舞一子吗……”
白沐婷小心翼翼的朝着白沐沁询问,然而却是得到了一个“闭嘴安静!”的答复。
白沐沁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心中庆幸自己方才没有让白沐婷大声宣扬出去,否则现在丢人的可就是自己了。
饶是如此,白沐沁依旧是心中觉得羞愧难当。
自己输了,在棋局的谋划之上输了。
换成场上的人是她,恐怕早就入了翁。棋艺方面,白凤舞完全是碾压她的存在。
听到白凤舞这般解释,拓跋瑾的面上终于露出一丝真诚的赞赏。
“能够拥有如此的大局观,甚至在这种关键时刻还不迷昏了头。若是你是一个男子,定然是一个经天纬地之才。”
白凤舞并未因为此话而动容:“殿下此言差矣,在才华一方面,男与女并无什么不同。无论我是不是男子,我依然是白凤舞。”
“……”
拓跋瑾听此话却是一愣。
从前他见过许多女子,或是泼辣豪爽,或是温柔小意,或是妖媚如火,然而那些女子在他眼中,到底不过是男人的附属品,枕边温柔乡罢了。
那些女人只要稍微温柔的哄一哄,凭借自己的相貌,权势和地位,全都能够手到擒来。他原以为女子都是这种毫无理智的生物。
而眼前的女子却是不同,拓跋瑾忍不住真的将白凤舞当做一个与自己地位同等的人。
在拓跋瑾愣神的瞬间,白凤舞又是落下一子,形成了合拢之势。
她唇角一勾:“轮到你了。”
拓跋瑾坐正了身子,眉眼深深。
“既然白三小姐如此说,那么我便要认真起来了。”
“乐意奉陪。”
白凤舞淡淡一笑,凛然不惧。
二人的棋一转之前缓慢而谨慎的节奏,而是变得激烈而肃杀起来。
这是真正的交锋。
明明二人只是端坐在石桌之前,但是他们身上却是同时逸散出来一阵强大的肃杀之意。
仿佛二人正处两军交战阵前,棋子也纷纷一个个化为了真正的士兵,悍不畏死的上前冲杀。
二人激战越酣,手中的棋子纷纷化为了自己意志的延伸,和眼前的敌手互相厮杀起来。
一旁的评委们甚至都已经跟不上两人的思路,只觉得场面啊惊险万分。
只要一招错,就会满盘皆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旁的香炉之中香灰已经燃烧殆尽,但是谁也没有出声阻隔,全都聚精会神的看着赛场,期待着胜者决出。
白凤舞的棋风波澜诡异,擅出奇招,稍有不慎便是会掉入圈套之中。
拓跋瑾的眉头不知不觉越皱越紧,随着战局的深 入,白凤舞对于自己的下一子会落在哪里已经有了预判。
再这样下去,自己很有可能会输。
他眼角余光忽然注意到了一旁白凤舞的攻防所漏出的缺陷。
虽然白凤舞的防御几乎可以说是面面俱到,但是这一块却是相对别处要薄弱了一些。
这可能是唯一一个机会了。
拓跋瑾额头留下一滴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