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舞手上捧着烧了一半的丝带进来,身后跟着闻人千寒。
皇上也没空计较她来迟,看她拿着丝带,神情疑惑。
“静安县主,这是什么意思?”
白凤舞举着手里的丝带,拿起烧面,低声道。
“皇上误会古贵妃了,这丝带之所以会自燃,是因为上面被人撒了白磷。”
“白磷?!”
几人惊讶,白凤舞点点头出声道。
“这白磷一接触到空气中,稍微有些热度,就会自燃,而且白磷珍贵,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
她最后一句,话里有话,皇后的脸色一变,瞪她一眼,又是这小蹄子误事。
白凤舞直接无视她的视线,看着皇上神情认真。
“所以这到底是谁做的,皇上还是再仔细查查此事,免得污了无辜人。”
皇上听此脸色变换,转脸意味深长的扫了眼皇后。
虽没出声,皇后却觉得如芒刺背,急忙出声为辩解。
“谁知道是不是静安县主看错了,再说了,就算上面有白磷,说不定是从哪里沾的呢。”
皇后话里话外带着对白凤舞的质疑,还有似有似无的摘指。
“皇后娘娘莫是听漏了,民女说过这白磷难得,在沧海几乎找不到,怎么可能会随意粘上?”
她眼神清冷坚毅,总是不懂的人也有些信服。
“你……这到底还是贵妃的纰漏,若是没有寒王二人救场,还不知道这档子事要恶化成什么样?”
皇后见说不过她,直接改口,将责任一股脑的全堆到古贵妃身上。
“皇上,皇后娘娘明鉴,宴会出事,最逃脱不了责任的便是贵妃娘娘了,所以她若真的打算做什么,就绝对不可能在自己筹备的宴会上上动手,这明显是有人陷害贵妃娘娘。
在这各国宴会的节骨眼上出这事,其心可诛,皇上仁德,不然不会让无辜的贵妃娘娘,蒙受这不白之冤吧。”
白凤舞三言两语,将皇后的话化解,顺带将皇上捧向高处。
事已至此,皇上只能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既然贵妃是冤枉的,朕自然不会为难你,至于这白磷到底是谁作怪,还是要仔细查查。”
皇后目光左右看,神情隐约有些心虚,难得聪明的没有出声。
“谢皇上恕罪。”
古贵妃端着的姿态,此时降了下来,委身向皇上谢道。
余光却觑着身后的女子,片刻不露声色的收回。
“不过到底是贵妃筹办的宴会,出了这等事,要说一点关系没有是不可能的,朕就罚你一月俸禄,对这惩罚可有异议?”
“臣妾没有异议。”
古贵妃态度缓和的应付道。
皇后看情况不受控制发展,脸色一凝,顿时开口。
“可是宴席上,出了这等事,这惩罚会不会不妥?”
她暗地里咬紧了牙关,才一个月俸禄,那点钱,对于这个狐媚子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她心生寒意,他竟然半点不提凤印的事!
“皇后这是打算替朕做主了!”皇上眼神微眯,眼神中带着警告。
皇后本有满肚子的腹稿,撞上皇上的视线,霎间哑了声,吐不出半个字,连忙欠身,“臣妾不敢!”
白凤舞见皇后视线飘忽不定,心里隐约猜到什么。
“皇后娘娘,可知道这白磷到底是哪里来的?”
“本宫哪里会知道!”
皇后身子不自觉的一震,浓郁的胭脂都挡不住她蹙起的眉毛,还有隐约往下流的汗滴。
“那就怪了,这宫中除了贵妃娘娘,要不然就是皇子公主们,才有实力去找寻白磷,再不然就是皇后娘娘了……”
她摸着下巴做思考状,锋利的眼神向皇后袭来。
“静安县主年幼,胡说些话,本宫不与你计较,往后还是多注意才好。”
皇后脸色发黑,缓过一口气后,浅声回怼白凤舞的怀疑。
话说完也不等别人再说话,她身子一晃,身边的宫女马上将她扶起,一脸担切。
“皇后娘娘,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些晕。”
皇后虚弱的扶着自己的额头,路都走不得了,皇上见此也没多怀疑她,让人扶她下去休息。
皇后离开后,皇上便揉着眉抬手让众人散了,同时吩咐下面的着手调查白磷事件。
三两人的脚步声,从殿内响起,片刻后消失不见,后殿内只剩下摇曳烛火的无声晃动。
“静安县主,这次本宫要谢谢你了。”
古贵妃有点别扭,但礼数上不能少,吩咐下面的拿了些金银细软。
宫女将其捧到白凤舞面前,她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没有动作。
“贵妃娘娘不必如此,我只不过还你个人情罢了。”
白凤舞神情认真,她向来不愿意欠别人什么,人情这种东西,能还便要早还。
古贵妃神态明显一愣,接着勾起一抹笑,也不强求让宫女下去。
“既然如此,我们就两清了。”
“对,两清了。”
两人视线交叠,虽没见过几面,却隐约有些默契。
白凤舞点头后,跟着闻人千寒一前一后离开。
严寒刺骨,冷风萧瑟,夜虽黑的不见五指,路边的宫灯,却能照耀清一片天地。
古贵妃望着两人的背影,突然有些感慨。
“有些人就是这般耀耀生辉,即使身在泥潭,也无法掩盖住光辉。”
宫女同样看到那飒爽的背影,奇怪的看向古贵妃。
“娘娘这是说什么呐?”
“不知道最好。”
古贵妃收回视线,收拢起衣裙也抬步子离开。
此时的宫道上,两人并肩走着,一步一脚印,白凤舞垂首盯着青石板路,不晓得在想些什么,气氛使然两人能清楚的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寂静维持了一会儿,低沉浓厚富有磁性的声响从她耳边响起。
“你的伤怎么样了?”
男人吐出白雾,眉眼没往身边人上移,目光注视前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问晚上吃什么。
“已经差不多了,王爷放心,耽误不了过几天的比赛。”
白凤舞白 皙的脸缩在狐绒披风中,看不清情绪,从夹缝中能看到些细微的雾气。
“你知道就好。”
闻人千寒不自觉的瞥了她一眼,然后别开眼,低着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