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我起身收拾自己的东西。
仅带走了几件我的衣服。
剩下的，我都不要了。
我正收拾到一半，门外传来密码锁开锁的声音。
我有点惊讶。
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才九点。
这段时间，他从来没这么早回来过。
他的脚步声停在卧室门口。
我收拾的手没停下。
“你收拾衣服，要去哪里？”
我头也不抬，“去好友那住几天。”
他只当我是生气，好声哄着我。
“别生气了，我不知道你今天出院的，你…怎么不多休养几天？”
我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可你记得许晴今天出院。一心不能两用，我明白。”
他急急解释，“不是，是你爸妈打电话给我，说需要有人帮忙，我才过去的…”
我甩开了他的手，“以后他们就是许晴的爸妈，和我没有关系了。”
我拉上行李箱。
“离婚协议书你看了么？没有问题的话，我们早点签了吧。”
秦渝突然上前紧紧地扼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拧断。
他的双眼通红，像一头发怒的野兽。“就因为纪宵来陪你办一次出院，所以你的心又飞向他了？”
我吃痛地叫了一声，“疼！你放开我！混蛋！”
他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你说啊？”
我疼得眼泪都出来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对。至少他没你那么无耻。”
我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
“你说你与她已经断了，是真心爱我，我相信了。可我错了，你还是选择了她。”
“我以为那只是一瓶牛奶。我不该喝的。”我哽咽着，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你明明知道的，我有多在意这个孩子。”
我冲进里屋拿着孩子的衣服，“你看，宝宝的衣服我都准备好了。我还看了很多育儿书，我努力学习当一个妈妈。在你不在的时候，我准备好了一切。可你，轻易地就把我的努力全部删去。”
我吸了吸鼻子。“我的第一个孩子，就是许晴害死的。没想到第二个孩子，也因为是捐肾的阻碍，被她间接害死了。”
“胡说！那个孩子，许晴说是你不小心摔倒，我…”
我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捏住，几乎要窒息。
“许晴许晴许晴，为什么你总是相信她？那我呢？你信过我一次么？你在心里，真的把我当成妻子么？”
心底的藤蔓越缠越紧，好像下一秒，就要爆裂开来。
我再也忍不住委屈。
我把沙发上的抱枕丢向他，把茶几上的一切东西扫在地上。
几本他珍藏的书也连带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觉得是我的错？我也是无辜的啊，自始至终，我什么也没做，什么都不知情…为什么你们要把恨意全都发泄在我的身上?”
许是秦渝从来没见过我这模样，他惊讶地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我瘫坐在地上，趴在胳膊上哭了一场。
他走到我面前，低声地说。
“以后就好了，你已经赎罪了…我们以后……就能好好过了……”
我抬起眼，“赎罪？我有什么罪？”
我擦了擦眼泪。
“秦渝，我们没有以后了。”
我站起身，拉上行李箱。
用力地摔门而去。
我走在夜色中。
路灯把我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秦渝没有追出来。
我一个人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慢慢地走着。
寒风吹着我的脸颊生疼。
浑身冷得厉害。
我紧紧地裏了裹我的大衣，掏出手机，给好友叶柔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