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回来上班第一天，我忙得脚不沾地。
做完报告后，已经到十点了。
我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
纪宵给我发了短信，约我吃晚饭。
我抱歉地给他回了消息，现在才看到。
他很快回了消息，问我要不要一起吃宵夜。
我饿得不行了。
就答应了。
我正收拾东西准备走人的时候。
迎面正遇上秦渝。
印象中，他很少来公司找过我。
而此时，他对我扬了扬手里的饭盒。
“猜到你没吃饭。我做了一些饭菜，都是你喜欢的，你尝尝…”
我的思绪拉回到了那个时候。
秦渝厨艺很好。
我曾撒娇着说，那我以后可有口福了。
他宠溺地看着我说，只要你喜欢，我以后都会给你做饭。
可眼前他支支吾吾，语无伦次。
“早上她说刀口处有些不舒服，爸妈也不在，所以我…”
我垂下眼眸。
他从未问过我，刀口疼不疼。
我失望极了，“那就好。”
我越过他就要下楼。
他拉住我，掏出一个精致小盒。
打开，里面是一枚戒指。
他说，“老婆，今天是三周年纪念日。我说过的，以后每个纪念日我都会在。”
我有些恍惚。
原先每个每年纪念日我都会事先好几天前就开始计划。
而今年，我甚至一点儿也没想起来。
他掏出戒指就要给我戴上。
我只觉得寡淡，缩了缩手指。
“离婚协议书你看得怎么样了？”
他突然狠狠地把戒指摔在地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没完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别得寸进尺！”
“这些天我因为你，一直照顾许晴。谁问过我多累？”
我轻笑了一声。
“照顾她，到底是不是因为我，你心里知道。”
秦渝还想争辩的时候。
纪宵刚好开车来接我。
秦渝使了蛮力，一把从车上拉下纪宵。
他指着他，“你俩好上了吧？”
纪宵狠狠给了他一拳。
接着两人就厮打在一起。
我疲惫极了。
只想回家休息。
在秦渝要踢纪宵的时候，我飞快扑上去，挡在纪宵面前。
秦渝的一脚结结实实落在我的身上。
刀口处虽已结痂。
但一脚下去，仿佛震碎了我的五脏六腑。
顿时我的额头立马就疼得渗出了汗。
秦渝吓呆了。
纪宵慌忙过来，紧张地问我怎么样了。
我捂着肚子，颤抖着问秦渝，“可以结束了么？”
他此刻像只斗败的狗。
“你到底还是爱他。”
我疼得厉害。
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
我看见纪宵紧张地抱起我。
他说，“沈曼，别睡…”
37
我在医院里醒来。
纪宵在床沿上睡着了。
我动了动手，才发现我的手被他紧紧地牵着。
他也醒来了，紧紧地握住我的手。
“你醒了？你流了好多血！都怪我不好…”
他的嘴唇被打破了。
我起身，“没事，我自愿的。”
他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手，“对不起，我…”
我收回了手。
“我想回家了。”
纪宵出去外面找医生了。
我起身在窗口边站着。正巧看见了许晴和养父母。
算了算日子，他们应该是来复查的。
许晴面色红润，活蹦乱跳，看起来恢复得不错。
一家三口，说说笑笑的。
我的心有些刺痛。
养母随意抬头一瞥，正好与我的目光相对。
她闪躲着别开目光。
我在楼上自嘲地笑了笑。
捐了肾，我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别的价值了吧。
曾经我天真地以为自己也可以成为他们的女儿。
而在许晴回来后，我披着的许家女儿的皮也被生生剥下。
我到底是假冒伪劣。
不配当他们的女儿。
我在窗边站了好久。
久到他们的背景早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才恍惚记起，纪宵去了好长时间。
我有点疑惑地出去。
在门诊室找到了他。
我看到他在与医生红着眼争辩。
他喃喃自语，“怎么可能…”
我听见医生说，“目前只是初步怀疑，具体的还是再做下相关检查吧。”
我的心开始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最近我的肚子总是疼。
我以为是手术的刀口还没恢复好。
并没有在意。
我心下一沉。
又慢慢挪回到了病房。
我坐在床沿发呆的时候。
纪宵进来了。
他的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
他强行挤出一个笑容，哄着我。
“曼曼，我们今天可能出不了院了。医生说你还有个小小的问题，他会帮我们再看下。”
我强忍着内心的酸涩，配合着他演戏。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