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我醒来的时候，手机上十几个电话。
全是来自秦渝的。
我有些慌张。
赶紧回拨了一个。
秦渝很快就接起了电话。
他劈头盖脸地，“沈曼，你能不能管好你的爸妈？叫他们别来医院里闹了可以么？许晴她才刚刚手术完，她需要休息啊！”
我张了张口，“什么？”
我突然想起了昨晚陈桂兰说的话。
我没想到，她真的闹到医院去了。
“在医院里当着大家的面撒泼打滚着要二十万，他们可真有脸。偷换了别人的人生，还理直气壮…”
他语气中带着嫌恶。
“你现在赶紧来弄走他们。少在医院里丢人现眼。还嫌把别人害得还不够么？”
我的手心微微渗出了汗。
“好。”
我打了个车。
去医院。
还没走进许晴病房。
便听见他们吵闹的声音。
我上前扒开人群。
正看见陈桂兰在地上打滚。
她头发凌乱，像个市井无赖。
“不给我钱，我就在这里不走了。”
“我看你病怏怏的快死的女儿，还能不能经得起我这么闹。”
…
“够了。”
我的胸腔包着一团怒火，几乎把我的心口烫出个血洞。
我努力压制着声音。
“你还嫌不够丢人么。”
陈桂兰看见我，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她扑向我，“女儿啊，我就知道你会来！他们一家都是什么黑心肝的人，都不给你妈我钱…”
我气得浑身颤抖，别过脸。
正看见养母关切地趴在许晴身边，试着她的额温。
她的眼神扫过我们，嫌恶极了，像看一堆臭虫。
就连我的丈夫，此刻也站着。
冷漠地看着我。
我看着拉着我不断嚎叫着的女人，突然用力甩了她一巴掌。
“滚。”
陈桂兰被这一下惊到了。
她捂着我的脸上前就要来打我。
我认命地闭上眼睛。
而这一巴掌却迟迟没有下来。
我睁开眼睛，是纪宵。
他拦住了她的手。
“伯母，你要多少钱。我给你。”
我全身的血液上涌，又羞又愤，语无伦次了起来。“不用…为什么她说就给？我…”
我的脸因激动而涨得通红。
纪宵只是平和地看了我，柔声道。
“情绪过激，对孩子不好。”
纪宵掏出一张卡。正要给陈桂兰。
我夺过。
又放回到了他口袋中。
一股无能为力的感觉席卷了我。
我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我给吧。”
陈桂兰的眼里放着贪婪的光。
我掏出手机，给她转账了二十万。
我几近哀求，“能求你，下次不要这样了，好么？”
她查收了一下转账，在确定收到之后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喜滋滋地拍了拍身上的土。
“我的好女儿，早这样不就好了么？我还费这么老劲。”
“放心。下次妈没钱了，还会来找你。”
我的一颗心逐渐开始下沉。
浑身的温度尽散，手心凉透。
那二十万是我给未出生的孩子准备的。
我的产检费，住院费，月子钱。
我存得辛辛苦苦。
却被她一下子全搜刮走了。
我开始没有安全感。
四周开始天旋地转，我脚下一软，晕倒在了地上。
意识变得迷糊的瞬间。
我听到了纪宵着急地叫着我的名字。
四周声音变得嘈杂。
而未在这些人声中，听见我的丈夫的声音。
他甚至。懒得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