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日落，不知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当灵然再次睁开眼时，自己躺在一片荒凉的广场上。
周围冷风嗖嗖嗖的吹，还下起了小雨，他头痛欲裂，闻到自己全身酒味，很难受。
当他想伸手敲敲脑袋时，却忽然发现自己手里握着东西，并且满手都是血，就连衣服上都是，当时灵然就愣住了，慌慌张张的起身一看，广场上遍地死尸，看穿着打扮，都是这儿的村民。
活着的只有他一个，而他手中，又握着匕首。
那瞬间，灵然凌乱了。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他怎么会杀人？这不可能的，他不敢相信。
可是那么多尸体放在这儿，灵然不知不觉间，流下了绝望的眼泪，那一刻他真的觉得是自己杀了人。
站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要去找个人问问，寻求个结果。
可忽然，死掉的那些人，鬼魂一个个的起来，目光冰冷的盯着他，慢慢靠近。
“还我命来……”
一个个鬼魂呆滞的呢喃着，伸出手掐住他脖子，向他索命。
那窒息的感觉，让灵然很难受，可又死不了，不知为何，那瞬间他真的朝他们出手，血淋淋的匕首刺向面前那人心口。
只是鬼魂，并没有感觉，可灵然却惊呆了。
他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他真的杀人了。
整个村子聚拢，所有鬼魂都找他索命，灵然痛苦的扔下匕首，站在那儿。
他杀了那么多人，就算杀了自己，也补充不了，这条命，谁爱要，就给谁。
可宇文秦却一直在身边，当他准备偿命，被这些鬼魂掐死时，他又再次出现，一股强大的魔气，直接吓跑了这些鬼魂，他一身黑衣，站在自己面前。
“灵然。”
还是那么小心翼翼的声音，却让灵然再次崩溃。
他抓起匕首对着他。
“我让你滚，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你听不懂吗？”
是死是活，他都不要宇文秦管。
可他好像真的听不懂，又上前一步。
灵然只是不想他靠近，所以下意识的就刺去，要阻止他，却那么准确的刺入了他的心脏。
那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宇文秦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丝悲凉和无奈，他安静的站在那儿，看着心口流出黑色的血液，渐渐的把那匕首染黑。
而灵然手一抖，赶忙松开，吓的面色苍白。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可话没说完，宇文秦就笔直的倒下。
他心慌意乱上前接住，却来不及和宇文秦告别，他已经闭上眼，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这变化，让人猝不及防。
灵然一时接受不了，眼泪直流，啪啪啪打在宇文秦脸上，心口好像被人活生生撕开一样，他疼的难以自持。
“不……不该是这样的，他给我的预言不是这样，我不可能杀了你，不可能。”
比起他滥杀无辜的恐慌，此刻宇文秦倒在他怀里，灵然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
灵然抱着他的尸体，喃喃自语，过了很久很久，死去的他慢慢的消失，从脚开始一点点消散，变成了黑色的羽毛，随风而去。
瓢泼大雨中，灵然好像定在了那儿，保持着拥抱宇文秦的姿态，一直坐在那儿不动。
再后来，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只无形大手死死掐住灵然的脖子，他突然看到自己被淹没在大雨中，大雨上方，是一只很大很大的手，遮盖了整片天空，而后，就听到了很奇怪的声音。
“啧啧啧，没想到你真下的去手，杀了他。”
阴阳怪气的声音，有些苍老和沙哑，这声音，灵然好像在哪儿听过，十分熟悉。
“恭喜你，成为我的一部分，陪伴着我永生永世，主导别人的命，灵然高僧，您……就留在这儿解救我吧。”
说着话，忽然一个黑影从远处慢慢走来，杵着拐杖，脊背佝偻，当进入视线的瞬间，灵然呆住了。
看到这个熟悉的老爷爷，回不过神，这……这怎么可能？老爷爷怎么会来这儿？不是早离开那个村子了吗？
“不必紧张，我不会害你的。”
老爷爷淡笑着，可他整张脸都是黑色，冒着一团团黑气，笑起来也格外狰狞。
灵然当即察觉很不对劲了，下意识后退几步。
方才，他分明在一场大雨里，这会儿，却艳阳高照，而且一具尸体也没有，更没有宇文秦。
宇文秦，想到这个人，灵然心口泛疼，冰凉的想去死。
“你有走出去的机会，是你放弃了，所以只能留下陪我，没想到，佛法这么高的和尚，也有心魔，也有七情六欲，哈哈哈，真让老夫大开眼界啊。”
听上去像夸奖吗？灵然觉得自己被嘲笑了。
静静的凝望着他，望着周围环境。
这儿，还是当时那个小村庄，而前方几百米，就是老爷爷的住所，所以他一直没离开过这儿吗？这么久以来，都是一场梦？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灵然立刻意识到，这个老爷爷不是人，不知是何种妖物。
“东西？这么形容老夫，可不大好。”
他脸色一冷，冒着黑气的脸就越发的狰狞了。
灵然紧张的看看四周，如果刚才是一场梦，那宇文秦应该没死，他会察觉这儿不对劲，来救他吗？
灵然这会儿，竟期待着他的出现，如果他再出现，他一定不会对他疾言厉色。
“哈哈，你还是别指望了，他永远不可能找到你，你一直在做梦，醒不过来了，在这儿，只有老夫一直陪着你。”
那老头知道他在想什么，大笑着道，颇为得意。
听他这么一说，灵然眉头轻蹙，忽然想起先前的事情，似乎有了些眉目。
“你……你是梦魔？”
虽然这很不真实，但在梦里醒不过来，不就是被梦魔困住了吗？
可这梦魔，一向就是虚幻的东西，何时能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出来害人了？而且上当的还是自己。
“哈哈哈哈，看来老夫还是有些名气的。”
一听他猜出自己的身份，那老头更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