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经历的一切，我都看到了，抱歉，我帮不了你。”
宇文秦很愧疚。
他一早就在他的梦里了，可是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无能为力，甚至在看到他和自己缠绵时，竟也受到了诱惑。
那时，他才彻底明白，自己对他到底抱着怎样的感情。
把那刺穿他心脏的匕首拔出，宇文秦上前抱住灵然，紧紧的搂着，不给他任何逃离的机会。
哪怕他厌恶，他要逃，他也绝对不松手，更不可能因为愧疚而离开。
因为他根本就离不开他。
灵然呆住了，宇文秦的身体在慢慢的冰冷，已经听不到心跳，可是他却能那么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气息。
这是何意？他觉得，已经不用脑子去思考了。
是他太蠢，是他想的事情太多，顾虑太多，以为自己在守清规戒律，却变得越发庸俗，那些所谓的戒条，不过是因为他有了欲念，才想出来企图约束自己罢了。
可有的东西，有的人，越是约束，就越记挂着。
他不用对不起，不是他的错，造成如今这苦果的，只是自己而已。
灵然忽然想通了，不再挣扎，就静静靠在他怀里，反手搂住他的腰。
这个简单的动作，原来他曾经那么渴望，原来对宇文秦，他抱有的是这种想法。
忽然，一直以来对宇文秦那种无故生出的别扭和不自在，都不见了。
“好，那我们便留在这儿，永生永世。”
有他在，就没什么可怕的。
可在他身后的梦魔，看到这一幕却呆住了，看到他们抱在一块儿，更是记恨，他想动手将宇文秦千刀万剐，可灵然，却突然不受控制。
梦魔一脸惊愕。
“不可能，绝不可能有人能逃离我的控制，不可能。”
他万般不相信，摇头否认。
可是，站在面前的，不就有一个不受他控制了吗？再来第二个？又有何不行呢？
梦魔激动，化成一团黑雾冲向灵然，那时，他没有丝毫的恐惧，甚至连躲开的意思都没有，他要攻击，那边随意好了。
“咳咳咳。”
灵然突然睁开眼，只听到床上的老奶奶一个劲咳嗽，脸通红无比，好像下一秒就要断气似的。
他赶忙扶起，轻轻给她顺顺背，等到老奶奶清醒了，他才发现自己在他先前要为老奶奶诵经念佛的地方。
这是怎么了？回来了吗？
而后他才知晓，这老奶奶是孤寡老人，老伴早在一年前去世了，儿女早亡，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的。
这一次大病一场，已经病了一个多月了，一直都是昏昏沉沉，这会儿才醒来。
他照顾老奶奶休息后，出了屋子，便迫不及待的往树林深处走去。
宇文秦，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心中忐忑，可又期待着，能赶紧看到他。
当他一路小跑着，看到宇文秦时，他正双腿盘坐在大树下，闭着眼，一动不动。
灵然莫名紧张起来，自己在梦里刺他的那一下，会不会让他重伤了？他有些害怕，慢慢的走上前，在他面前蹲下。
连呼吸都没有，难道真出事了？
“宇文……”
灵然无比忐忑的开口，可名字还没叫完，那人忽然就睁开眼，让丝毫没有心理准备的灵然吓一跳，身体一软，就向后倒去。
他自然而然的捞起他，两人忽然贴的很近，然后，灵然的心跳声就不由自主的加快了。
“你……你没事？”
他紧张的问道，然后手在他身上一阵摸索，似乎是要确定，他有没有缺胳膊断腿的。
“恩。”
他点点头，神情冷漠，然后松开了他。
这般无情和冷血，灵然忽然有些失落，不过这才是宇文秦该有的样子。
可是，梦里的事情，就这样算了吗？
他坐在宇文秦旁边，很久都没开口说话，两人之间的氛围看，寂静的可怕。
“饿了吗？”
直到他忽然开口，声音一直那么冷清。
“有一点儿。”
灵然匆匆瞥了他一眼，点点头。
可发现他没看自己时，又有些失望了。
以前也不觉得他冷淡，可这会儿，这种态度让灵然很不适应。在梦里，他不是很温柔吗？
然后宇文秦就起身，话也不说，就走了。
“我跟你一块儿去。”
一眼就看得出他这是要干嘛，一贯以来，他都是默不作声的去给自己找吃的。
看到他走，灵然赶忙起身。
只见宇文秦脚步一顿，身体好像还轻轻颤抖了一下，始终保持沉默没动，直到灵然走到他身边，这才往前走。
“想吃什么？”
走了好一段路，许是太安静了，宇文秦终于问了一句。
吃什么？灵然眉头轻蹙，仔细想了想，才道“烤鱼吧。”
他看到前方不远处，正好有条小溪。
宇文秦一愣，有些不太相信的侧头看了看他。
“不行吗？”
灵然反问，目光也平静的对上他的视线。
可这家伙，匆匆离开，好像在逃避他似的。
“可以。”
然后，就大步往前走，去抓鱼了。
在闹别扭。
灵然这会儿，忽然冒出这样的念头。
虽然宇文秦一直都这么冷漠，但是此刻，他却觉得宇文秦在和他闹别扭，这人，很奇怪。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他也觉得梦里那一切，不该发生吗？
话说从自己回来后，他就没问问梦里的事情。
一个时辰后。
鱼烤好了，宇文秦叫他过去吃，灵然却懒懒的靠在树下，不想起来，并且做出一副全身无力，好像生病的样子。
宇文秦回头一看，下了很大决心，才亲自送过来，顺便看看他怎么了。
冰凉的手伸到他额头，刚刚一触碰，就被灵然拽住了手。
他好像受惊的小鸟，一个劲儿要挣开，但奇怪的是，力气那么大的男人，竟挣脱不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
“放开。”
最后，他好像还恼了，语气很不善。
“梦里的事情你还记得吗？我捅了你一刀。”
灵然不松手，接着问道。
只见宇文秦眸色一暗，然后放弃了挣扎。
他不可能不知道的，所以灵然要继续说。
“捅完你以后，发生了什么，总不会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