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被关在一块儿,除了样子有些狼狈,倒是没受什么伤,见状,紫柯才稍微放心些。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我们怎么就被当成杀人犯了呢?”
不等紫柯问话,卓然就急忙走过来了。
他们一家人的确是很无辜,前晚他才刚到家,衙门的人就过来了,说接到报案,他们杀了人,二话不说就押送到大牢,卓然怕鸢儿动了胎气,所以也不敢反抗。
紫柯沉默片刻,她总觉得,那个人是冲着她来的,是自己连累了他们。
“指证你们的是什么人?可见过?”
据她了解,昨天一早就上过堂了,有人一口咬定亲眼看到他们杀人,所以接下来要是没什么意外,他们就都变成杀人犯,要被砍头了。
“是个十岁不到的小女孩,叫巧儿,穿着朴素,应该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没见过面,只是她看上去面善的很。”
卓然颓然的叹了口气,回答紫柯的问题。
他大概也猜出点儿什么了,只是小酒馆的事情一直瞒着鸢儿和丈母娘,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小丫头?难怪衙门的人一点儿也不怀疑这证词了,一个小孩子而已,怎会乱诬陷人呢?她这个年纪,肯定是看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面善,所以卓然很可能在小酒馆附近见过她吗?也许,她在小酒馆徘徊已经很久了。
“别担心,你们不会有事。”
如果搞不定这案子,最坏的打算就是带他们离开这儿,重新找个地方再重新开始罢了。
但前提,都是要找到要害他们的人,否则不管搬到哪儿去,都无济于事。
临安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这样找一个人,很有难度。
所以,她索性到了衙门大人房里,既然是来过衙门的证人,又是杀人案那么严重,总该是留下了联系地址的。
朝着那地址找去,紫柯到了一个略显破旧的茅草屋,看上去很贫穷,周围也没有其他邻居。
紫柯正犹豫着以怎样的方式进去,门忽然就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小女孩,穿着朴素,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乍一看,还有些讨喜。
就这样不期然的撞见了,两人都是一愣。
随后,她便进了院子,小女孩给她倒了杯水,自己就端着粮食蹲在院子里喂鸡,话也不说,非常安静。
从她身上,紫柯也没有感觉到异常的气息,这好像只是个非常普通的小女孩,可若是如此,她怎会信口开河,说卓然杀了人呢?难道,又是被人指使的吗?
“巧儿,你一个人住吗?”
紫柯不知道怎么像小女孩开口,看了看这屋子,就没其他人影儿了。
“我爹娘都死了,这儿只有我一个人。”
她淡淡的道。
声音里,还有那么几分落寞,顿时紫柯就觉得她那瘦小的背影,显得很孤单。
“你一个人住在这儿,很危险的,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不如你跟姐姐走,姐姐给你找个好地方?”
她是好意。
可这话听上去,就像是诱骗无知孩童。
巧儿就是这样的感觉,她转身,充满警惕的看着她,就好像紫柯随时要对她不利似的。
“我在这儿很好,姐姐要是喝完水就走吧,我这儿没什么好东西可以招待姐姐。”
她那么谨慎,那么小心翼翼。
小小年纪的她,看上去更让人心疼了。
这样的人怎会是坏人呢?紫柯几乎断定,她一定是被人利用了。
只要从她这儿问出是谁让她这么做的,那就好了。
想着,紫柯慢慢的走上前。
巧儿感觉到危险,步步往后退,最后拿起院子里的锄头对着紫柯“不准过来。”
她紧张的在发抖,看上去,可怜极了。
“别怕,姐姐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问完我就走。”
温柔的声音好像魔音一般摄入了巧儿耳朵里,慢慢的,她神情变得呆滞起来,好像失去了思考的能立,连锄头都丢了。
“前天晚上,你亲眼看到有人杀了两个醉汉是吗?”
“是。”
巧儿木讷的点点头。
“是谁?”
问完话,沉默了片刻,这短暂的沉默让紫柯都紧张起来,她害怕什么都问不出。
“一个女人。”
等她最紧张的时候,小女孩才幽幽的开口。
“她长什么样?又为什么要说人是卓氏一家杀的?”
“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可是好恐怖,她杀了那两个人后,要我按照她的话去做,否则就要杀我灭口,我害怕。”
巧儿稚嫩的声音在颤抖。
而她的回答也让紫柯确定,还真是这样,又是那个女人搞的鬼,而这小女孩儿,只不过是被利用罢了。
利用一个孩子去报案,还真是工于心计。
很漂亮的女人,还和自己有仇?那能是谁?一般和她有仇的都被杀了,她实在想不到,还能是谁有这样的本事一直要对付她,这种躲在暗处,一直不肯现身的把戏,让她很讨厌。
“那你可以答应姐姐,去衙门作证,证明卓氏一家是无辜的吗?姐姐可以保护你,衙门不会抓你的。”
紫柯继续道。
小女孩明显颤抖了一下,摇摇头。
“我不敢。”
是她指证的卓氏一家,这会儿又说是被人威胁才这么说的,她只是个小女孩,怎么敢再去衙门呢。
巧儿拒绝了,而紫柯总不能把她绑去衙门吧?她无力的叹了口气。
把被控制的巧儿送回屋子,她暂且先离开了。
巧儿睡一觉醒来,便会什么都不记得。
紫柯很无力,如果那个人正大光明出现在她面前,那就什么都能解决了,可偏偏她要一直玩捉迷藏,她甚至不知道去哪儿找人。
如果到最后关头,她还是不出现,她只能把卓然等人带离临安城了。
三天后。
衙门公示要处决卓然一家人。
紫柯再次去小茅屋去找巧儿,可一进门就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她,奄奄一息,几乎都快没命了。
紫柯花费了一天一夜,耗费了很多魔气,才把她救醒。
“那……那个女人,来杀我了。”
巧儿睁开眼,迷迷糊糊说完,就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