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两个晚上,贺兰月终于能躺到榻上舒舒服服睡一觉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日没挨床的缘故,这一觉她睡的十分香甜。她又梦到了自己曾经的实验室,梦到了自己一天摸八百遍的那个微型温室,梦到了那棵自己呕心沥血培植的药材,已经长出了第一片新叶。
可惜眼睛一睁,雕梁画栋的房间,还是东来阁的卧房,贺兰月不禁有些打蔫。贺兰月靠在榻上发了好一阵子呆,以前也没有觉得自己那么热爱工作啊,为什么穿越过来之后,总梦到实验室呢?
东来阁里还静悄悄的,估摸着应该是凌晨五点左右,再过一会儿天就要亮了。
贺兰月忽地翻身下榻,自己穿戴整齐了,顺着窗户翻了出去。
她觉得现在是个很好的机会,因为“照顾病中的慕容景而过于劳累,导致原就胎气不稳的她终于滑胎”。正好这两天她也没喝“安胎药”了,不过既然是流产,总得装的像一点儿,贺兰月偷摸去了后院的大厨房。
这个时候,厨房里正在往来运新鲜的瓜果蔬菜和肉类,不过人还很少。贺兰月十分小心地溜进了库房,用油纸包了一大包鸭血,跑了出去。
事不宜迟,但总得有个合适的机会。贺兰月正琢磨着,自己应该不小心落水呢,还是应该假装摔一跤呢?
“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早,侧妃还没起呢。”就在此时,贺兰月听到了一个丫鬟的声音。
贺兰月赶紧躲到小路后面的花丛里,支起耳朵偷听。
“昨儿晚上得了消息,我们是一刻不停的就赶来了。我家红姿死的那样惨,我们哪里还等的住。”一个中年女人声音里带了几分哭腔。
“我先带你们去西边的小院子,等侧妃起身了,再领你们过去。”那丫鬟顿了顿,“知道该怎么做吧。”
“知道,王妃狠毒,逼死我家妹子,今日我们定得跟她讨个说法!”一个男人马上接口。
几人渐行渐远了,贺兰月才起身走了出来。
呵,沈如意这紧锣密鼓的,安排的倒是紧啊。
眼珠一转,贺兰月远远跟在几人后面,看着他们进了一个小院子。不一会儿那丫鬟出来了,左右看了看,没发现人,匆匆朝着碧水院的方向去了。
贺兰月将油纸包塞进了裙子里,撕了条衬裙固定在小腹处。她今日穿的是一身齐胸襦裙,放下裙摆,什么都看不出来。不过谨慎起见,贺兰月还是用左手一直扶着那油纸包。
朝着院子里偷瞄了一眼,贺兰月正想着用什么法子把人引出来,只见屋门吱呀一声开了。
“我刚才看见厨房了,过去要些吃食,快得很。”男人一边走一边回头对屋里的女人说。
“快去快回,别让侧妃知道了怪罪。”女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省的。”男人关上了屋门,朝院门走来。
贺兰月赶紧躲到了一边,穿过花丛小路,在去厨房的必经之路处等着。那男人过来的时候,贺兰月也走了出来,假装没看见人,“哎呀”一声撞了那男人一下。
“妾身莽撞,还望公子见谅。”贺兰月捏着嗓子装出娇滴滴的声音,抬眉给那男人抛了个媚眼儿。
贺兰月的长相是很出色的,是那种十分大气的英气妩媚。男人被贺兰月一个媚眼勾得,心都有些酥了,连忙一辑:“哪里是夫人莽撞,都是在下不长眼,冲撞了夫人,在下给夫人赔罪了。”
男人弯着腰,却拿眼往贺兰月的胸前脖颈处瞅。贺兰月在心里暗骂一声色坯,脸上的笑容更添了几分娇羞。
“妾身还要去采花,就不打扰公子了。”说罢,贺兰月柔柔福了下身,朝后院的花园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望了那男人一眼。
男人还站在原地,直勾勾的盯着贺兰月。贺兰月掩唇一笑,转过身去,一只手在背后勾了勾。
这个小妖精!
男人吸了下流到唇边的口水,紧跟着贺兰月一同往花园去。看到贺兰月在一处花丛前站下了,男人左右看了看,见没有旁人,猴急的冲过去一把搂住了贺兰月的肩头。
不等他话出口,贺兰月抓住男人的胳膊,右肩一顶,一个过肩摔直接把男人擐到了地上。
男人摔的眼冒金星,顿时怒不可遏,正要起身,又被贺兰月一脚踩在了胸口。
“大胆狂徒,你竟敢……”贺兰月眼睛一瞪,忽地又“哎呦”一声捂住了肚子,胳膊用力一勒,油纸包里的鸭血顺着腿便流了下来。
“来人,快来人啊!”贺兰月大喊起来。
此时已经天光,贺兰月知道这个时候都有花房的人来花园里采花,以供每日王府各处的鲜花插瓶。果然她没喊几声,就有几个丫鬟婆子匆匆赶到。
“快去,抬软轿来。”贺兰月弯腰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表情。
一个眼尖的婆子看到了贺兰月脚踝处的血迹,顿时尖叫一声:“血!”
贺兰月低头一看,两眼一翻,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