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月不禁有些愣怔住了,慕容景的双颊染了些轻微的潮红,额上也见了汗,凤眸之中隐有雾气,全然一副病美人的模样。
西子捧心,大抵也不过如此了吧。
贺兰月只觉得呼吸有些急促,耳朵也热的厉害,这个妖孽,为什么要生的这么好看?
慕容景见贺兰月看呆了,嘴角勾起几分笑意,依然定定望着她的眼睛。
“王爷,王妃,醒酒药好了。”绿茵忽然敲了门进来。
贺兰月赶紧撒手退开,心慌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瞧。等慕容景喝完醒酒药,贺兰月又立刻传人进来洗漱更衣,只想她与慕容景之间那点旖旎气氛快些散去。
等下人们退出房间,贺兰月才想起问慕容景:“你怎么样,没事了吧。”
慕容景不在意的摆了下手:“无妨,老毛病了。”
贺兰月却觉得有点儿奇怪,那天她给慕容景诊脉,只发觉他中了毒。但是由于没有仔细检查,慕容景的身体状况到底怎么样,她心里也没个底。如果他真是自小就体弱多病,干嘛还要自己吃毒药,嫌命长吗?
贺兰月知道自己现在得不到答案,于是爬上床,抱了被子又下来了。
“你做什么?”慕容景不明所以的看着贺兰月。
“我去榻上睡。”贺兰月把被子丢到贵妃榻上,又去拿枕头。
慕容景眉心微蹙:“你已经嫁给我了,难道以后都要分床睡?”
贺兰月转头,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慕容景:“嫁给你又怎么了,咱们的事情不过是你跟皇帝撒的谎,又没真怎么样。”
说完,贺兰月又去柜子里翻床单:“你就把我这王妃当是府里的摆设好了,不必跟刚才似的在外人面前假装什么情深义重。你最好也别老是动手动脚的,我要是气急了可保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儿。”
慕容景心中嗤笑,不过是拉你做挡箭牌,让那些女人都盯着你罢了。不过心里这么想,慕容景嘴上说的却是另一番话:“你是孤的女人,孤自然要疼惜。”
“我才不是你的女人。”贺兰月嘀咕了一句。
刚拿着床单转身,就被慕容景一把抓住了手腕,他眸光沉沉,语气里尽是警告的意味:“无论你我夫妻是真是假,如今你是我慕容景的王妃,你必须记住。”
贺兰月也拉了脸:“你放心,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很清楚。”
“最好如此。”慕容景丢开贺兰月的手,转身上了床。
第二天贺兰月起的很早,倒不是她不想多睡会儿,昨晚刚大婚,今天会有一大群丫鬟婆子进来伺候晨起,侧妃也会来请安,她不能在别人面前漏了馅儿。
收拾好了榻上的东西,贺兰月才轻手轻脚的出了寝室。
好在一切顺顺当当,没出什么纰漏。贺兰月没有跟沈如意拉家常的意思,沈如意请了安,贺兰月直接就把人打发走了。
贺兰月不想回去对着慕容景,干脆去了小厨房,想看看早膳准备的怎么样了。没进院子,贺兰月就听到里面的人在议论自己。
“到底是没有爹妈教养,听说是在军营长大的,一点儿规矩都没有,哪儿像个高门贵女出身。刚嫁过来就这么摆谱,完全不把侧妃放在眼里。”
“就是,王爷也不知道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让这种嫁过人的女人入府,还是做正妃。”
“你知道什么,嫁过人的女人,才知道怎么伺候男人。定是狐媚功夫了得,一水儿的做那没脸没皮的事儿……”
贺兰月听到这儿,火气已经压不住了,不等她进去,忽地又听见一个声音。
“你们说够了没有!王妃什么身份,岂是你们这起子人能在背后议论的。”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老娘在王府做了八年了,你一个三等丫鬟,在老娘面前摆什么谱呢!”
“三等丫鬟又如何,如今都是伺候王妃的人,自家主子不想着怎么护着,反倒背后嚼舌根,有你们这样做事的吗?”
“你个小贱蹄子,看来是缺教训了,老娘让你知道知道在王府到底怎么做事!”
“呦,是谁这么威风啊,本宫竟不知道王府里除了掌事院儿,还有人能动私刑了。”贺兰月不紧不慢的跨过了门槛,一眼就瞧见了那个高高举着擀面杖的婆子。
婆子看到贺兰月,吓得脸都白了,立刻跪地请安,额头都碰到了地。小厨房里其他人也连忙跪了下去,呼啦啦趴倒一片。只一个婢女虽然低头跪着,但并未五体投地,明显高出其他人半截来。
贺兰月认得那个婢女,就是昨天晚上出来,刚才又帮她说话的那个。
“你,去给本宫搬把椅子。”贺兰月用下巴朝那婢女点了点。
那婢女瞄了一眼贺兰月身后的绿茵,见她点头,立刻起身出去,不一会儿便带着两个小丫鬟搬了椅子过来。
贺兰月就坐在了厨房廊下,目光缓缓扫过一众婢女婆子。
“张妈妈,你在王府做了八年了?”
张妈妈就是之前拿着擀面杖要打人的婆子。
张妈妈身子一抖,立刻回道:“是。”
“刚才你不是要教人怎么在王府做事嘛,那你倒是给本宫说说,背后污言秽语议论主子,照规矩该领什么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