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扇上的血渍还在往下滴，一滴，两滴，落在扇面那条破布咸鱼的尾巴上，像是给它点了睛。
整片天忽然被撕开。
不是雷，不是风，是整块夜空像布帛一样被无形的手扯裂，露出后面混沌的灰白。紧接着，一尾百丈咸鱼从裂缝中缓缓探出头来，通体半透明，鱼眼如熔金日轮，扫过之处，百姓跪地、马匹卧倒、连飞鸟都一头栽进屋檐瓦缝里，睡得像被点了穴道。
燕无过一个激灵，差点也闭眼，但腰间那股懒劲猛地一震，像是有人在他丹田里点了根火柴，把他从昏沉边缘拽了回来。
“我靠，这玩意儿还能投影实体？”他抬头瞪着天上那条巨鱼，耳边传来系统水母断断续续的残音：“检……测……宿主……集体……精血……结晶……警告……血祭已启……”
话没说完，水母最后一根触须“啪”地炸成灰。
司徒喵靠墙站着，蝎子发簪“咔”地缩回鞋底，整个人软下去，嘴角还挂着一句没骂完的“蠢货”。
陆凌霄抱着棺材，鼾声先于意识响起，脚下一绊，直接原地盘腿睡成个太极桩，棺材“咚”地立在他头顶，稳得离谱。
燕无过一把抽出蒲扇，反手扇自己脸，“啪啪”两下，扇骨骂咧：“你他妈才是咸鱼！老子今天偏不睡！”
扇子震了震，竟真冒出一行系统提示：【懒劲大成·免疫群体催眠·激活】。
他咧嘴一笑：“得，躺着不行，那就动点别的。”
天上那鱼尾巴一甩，一圈光波荡出，临安城东区整片民房“噗”地矮了半尺——全趴下了。
“再这么扫几轮，全城都得变成咸鱼干。”燕无过摸着腰间一堆系统道具，痒痒挠、破布盾、自动打呼蒲扇……最后手指停在一枚铜哨上。
系统曾奖励他一个技能：【放屁震天响】——靠内力催动肠道气体形成音波冲击，曾一屁震碎追命剑的剑气，代价是三天不敢在人前放风。
“平时嫌丢人，现在……”他眯眼盯着天上巨影，“丢人就是战斗力。”
深吸一口气，燕无过盘腿坐下，运起“无相躺功·终极奥义”，气沉丹田，腰腹鼓胀如球，肛门括约肌绷成铁板。
“来吧，让全江湖见识下，什么叫——以屁破苍穹！”
“轰——！”
一声巨响自下而上炸开，不是雷，不是炮，是一记裹挟着内力的臭屁，直冲云霄。音波呈环形扩散，金光乍现，瞬间织成一张大网，将百丈咸鱼虚影牢牢罩住。
巨鱼挣扎，鱼尾狂甩，可那音网韧性极强，越挣越紧，像是被渔民用天罗地网兜住的醉汉。
“有效！”燕无过嘴角一扬，可下一秒，额角冷汗就下来了，“撑不了十息。”
音网已经开始龟裂，金光闪烁不定。巨鱼每挣扎一次，城中昏睡者便抽搐一下，生命力被抽丝般吸走，虚影体型竟又涨了二十丈，鱼嘴张开，像是要吞天。
燕无过低头，看见指尖还沾着那点绿黑血渍——是上一章伪造精血时混了司徒喵的毒药渣。
他忽然一拍大腿：“血祭？要精血共鸣？老子这毒血算不算劣质燃料？”
不等系统回应，他一把抹过指尖，将那点毒血蹭在屁股眼上——系统提示瞬间跳出：【检测到您又在用尿意憋走对手，这次扣100躺赢值不过分吧？】
“你闭嘴！”燕无过怒吼，同时运功催压。
“轰隆——！！！”
第二记“放屁震天响”炸出，音波网骤然收缩，毒血与内力混合，形成一股反向共振力，直接将巨鱼虚影弹射升空！
百丈巨影“嗖”地飞出临安城，划过长空，像颗被踢飞的臭咸鱼，直奔皇宫方向。
片刻后，宫中火光乱闪，尖叫声此起彼伏。
“我的天！龙床上头那鱼……它在扭！”
“它尾巴在甩！像跳舞！”
“陛下！陛下还在睡！它……它在陛下脸上蹭！”
太监们抱头鼠窜，侍卫们流着口水原地打呼，整座皇宫陷入诡异狂欢。那巨鱼虚影竟在太子寝殿上方扭动起肚皮舞，鱼尾一甩一甩，节奏感十足，龙床被震得“咚咚”响，连夜壶都跳起来打拍子。
燕无过站在破庙门口，仰头望着那远去的光点，喘得像条被晒干的泥鳅。
“行吧，”他抹了把脸，“至少今晚他别想睡安稳。”
陆凌霄还在头顶棺材打呼，司徒喵趴在地上，鞋里仅剩的三只蝎子正排成一队，试图把她鼻子上的蝎子发簪扶正。
燕无过刚想蹲下看看，忽然浑身一僵。
他感觉到，那股懒劲，正在往四肢百骸里钻。
不是困，不是累，是一种“算了，就这样吧”的念头，像藤蔓一样缠住他的意志。眼皮越来越重，呼吸越来越缓，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不好……”他咬舌尖，“境界反噬……懒劲大成，人快成真咸鱼了……”
他哆嗦着摸出痒痒挠，往胳肢窝猛戳。
“哎哟！疼！疼就行！”
痒痒挠突然开口：“你他妈才是咸鱼，戳自己算什么本事？”
“闭嘴！再吵把你挂城门上当风铃！”
他强撑着抬头，望向皇宫方向。巨鱼虚影还在跳舞，可动作渐渐迟缓，像是电量不足的玩具。
与此同时，太子寝殿内，那尊鎏金夜壶突然嗡鸣，壶嘴红光再闪，一道激光直射天际，竟与巨鱼虚影产生共鸣。
两股能量一接，巨鱼尾巴猛地一甩，不再跳舞，而是转向破庙方向，鱼眼锁定燕无过。
“它……它掉头了？”燕无过瞪眼。
巨鱼张嘴，无声咆哮。
一股更强的吸力传来，昏睡者的生命力疯狂汇聚，虚影体型暴涨至三百丈，鱼鳍展开，遮天蔽日，直扑而来。
燕无过一屁股坐倒，手里的蒲扇“啪嗒”落地。
扇骨最后骂了一句：“这下真成咸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