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愣了一下:“他想干什么?”
“我也不清楚。”张老说,“但你要小心。林总这个人,表面温和,其实很记仇。”
挂了电话,陈浩坐在床上想了很久。
上辈子,他被林家利用,最后落得凄惨下场。这辈子,他本以为早早划清界限就能避免,没想到还是惹了麻烦。
不过,他不后悔。
有些事情,必须说清楚。哪怕会得罪人,也比糊里糊涂被人利用强。
第二天,陈浩去上课的时候,发现很多人在看他,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陈浩被林家拉黑了。”
“林家?就是那个林氏集团?”
“对啊。听说陈浩得罪了林总,现在林总放话,要让他在上海混不下去。”
陈浩没理会这些议论,径直走进教室。
课间休息时,李明凑过来:“老陈,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是真的吗?”
“嗯。”陈浩点头。
“那怎么办?”李明有些担心,“林家在上海还是有些能量的。”
“兵来将挡。”陈浩说,“反正我也没打算靠林家。”
话虽如此,接下来几天,陈浩确实感受到了林家的“能量”。
他之前联系的几个投资项目,突然都说要重新考虑。有个合作伙伴更是直接说,不想得罪林家。
就连学校里,也有人开始疏远他。
“看来林总是认真的。”李明说,“老陈,要不你去道个歉?”
“道歉?”陈浩摇头,“我没做错什么。”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陈浩打断他,“如果道歉有用,那原则还有什么意义?”
李明不说话了。
当天晚上,陈浩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
“陈浩吗?我是林溪。”
“有事?”
“我想见你一面。”林溪说,“就一面,可以吗?”
陈浩沉默了几秒:“好。”
两人约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见面。
林溪比上次见面时憔悴了很多,眼睛有些红肿,像是哭过。
“对不起。”她坐下来,第一句话就是道歉,“我不知道我爸会这样。”
“不怪你。”陈浩说。
“怪我的。”林溪低着头,“如果不是我一直纠缠你,我爸也不会…他其实不是坏人,只是太要面子了。”
陈浩没接话,等她继续说。
“陈浩,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坚决地拒绝我?”林溪抬起头,“是因为我以前对你不好吗?”
“不是。”陈浩想了想,“林溪,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我什么?”
林溪愣住了。
“是喜欢我这个人,还是喜欢我现在的身份?”陈浩看着她,“如果我还是那个普通的陈浩,你会喜欢我吗?”
林溪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你看,你自己都不确定。”陈浩说,“这不是喜欢,只是一种补偿心理。你觉得亏欠我,所以想通过这种方式弥补。”
“不是的…”林溪的声音很小。
“是的。”陈浩打断她,“林溪,你不欠我什么。当初的事,我早就不在意了。”
“可是我在意。”林溪眼泪掉下来,“我每天都在后悔。如果当初我能对你好一点,如果我能早点发现你的优点…”
“没有如果。”陈浩递给她纸巾,“林溪,人要往前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林溪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陈浩,其实我爸的公司,现在真的很困难。”
陈浩心里一动,果然。
“我知道你看出来了。”林溪说,“我爸表面上说是为了感谢你,其实…其实是想让你帮忙。”
“帮什么忙?”
“公司的资金链快断了。”林溪说,“我爸想让你投资,或者介绍投资人给他。”
陈浩没说话。
“我知道这样很过分。”林溪继续说,“但我爸真的没办法了。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你身上,所以才会那么生气。”
“所以他就威胁我?”陈浩冷笑,“林溪,你觉得这样合理吗?”
“不合理。”林溪摇头,“所以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真相。陈浩,你不用管我们家的事。我会劝我爸的。”
“劝得动吗?”
“劝不动也得劝。”林溪站起来,“这是我们家的问题,不应该牵连到你。”
陈浩看着她,突然觉得这个女孩比上辈子成熟了很多。
“林溪,我问你。”陈浩说,“你们家的公司,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林溪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主要是管理层的问题。我爸的几个合伙人,一直想把他挤走。他们联合起来,在董事会上给我爸施压。”
“为什么?”
“因为利益。”林溪苦笑,“公司这几年发展得不错,他们想要更多的分红。但我爸想把钱投入新项目,所以产生了矛盾。”
陈浩明白了。这是典型的创业公司发展到一定阶段后的内斗。
“你爸现在的股份有多少?”
“百分之四十。”林溪说,“但那几个合伙人加起来有百分之五十。”
“那剩下的百分之十呢?”
“是一些小股东。”林溪说,“他们一般都听大股东的。”
陈浩想了想:“你爸想让我投资,是想增加他的股份?”
“对。”林溪点头,“如果你能投资,他就能稀释那些合伙人的股份,重新掌握主动权。”
“可是这样一来,你爸的股份也会被稀释。”
“我爸说了,只要能保住公司,股份少一点无所谓。”林溪说,“而且他相信你,觉得你不会坑他。”
陈浩笑了:“他相信我?刚才还说要让我在上海混不下去。”
林溪脸红了:“那是气话。我爸其实很后悔,但拉不下脸道歉。”
“所以让你来当说客?”
“不是。”林溪连忙摇头,“是我自己要来的。陈浩,我不求你帮我们家,只求你不要和我爸计较。”
陈浩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
“林溪,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陈浩说,“如果我帮了你们家,你爸会不会又拿你来当筹码?”
林溪愣住了。
“我不是不想帮忙。”陈浩说,“但我不想被人利用。更不想因为帮忙,反而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我明白。”林溪低下头,“对不起,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不用道歉。”陈浩站起来,“林溪,你回去告诉你爸,如果他真的需要帮助,可以直接来找我。但前提是,他要拿出诚意,而不是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