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不担心你那国子学里老师的水平,就怕玄儿进去之后,管不住自己的性子,到时候再把别人给打了,伤了什么的。”
“姑姑可能还不知道,子廉叔祖可是国子学的武术教官,兼任学校内部的教导主任,有他在,想必泰初也不敢耍什么公子脾气。”
“这...”曹裙面带忧色,“以子廉叔父大公无私的性子,玄儿有的受了。”
“姑姑你就放心吧,子廉叔祖很有分寸的,绝对不会伤了泰初。”
“行,有你这句话,姑姑就放心了。”曹琚探头看了看门外,回过头问叶凡,“昭伯,方才在饭桌上,你说等你姑父回来再商量阿徽的婚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这...这个嘛,我只是想说,兹事体大,由姑父这个当爹的出面做决定比较好。”
“真的?”曹裙眯着眼斜视叶凡,“你真的没有什么事瞒着姑姑?”
“姑姑,看你说的,我可是你亲亲的侄儿,我怎么可能会有事瞒着您呢?”
曹瑨恢复了神色,旋即又长叹一声,“其实,姑姑也不太愿意让阿徽嫁到司马家,姑姑总感觉他们家有股子邪气,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要说起他们家的大公子,我倒还觉得不错,长的也还行,做事也踏实。”
“行了,姑姑,您打住吧。这些话您跟我说有什么用啊,您得等姑父回来了跟他说,你们好好商量商量才是。另外,如果可以,你们尽量问问阿徽的想法,毕竟是她的终身大事,怎么说也得让她自己开心才好。”
曹瑨点了点头,“说的也是,那就再等等。
从平陵侯府出来,已经是未时末了。
没有说下午去给人拜年的,钟繇等人礼物,只能等明天再送去了。
但是姑姑的一番话,却让叶凡的心中产生了不安。
虽说这个时期的人们普遍结婚较早,但也不能说十二岁就来谈婚论嫁的?况且表妹这十二岁,还是虚岁。
按照历史的发展,十三周岁的表妹就要嫁给司马师,并且很快就要生孩子,这对于叶凡来说,只在一些关于非洲的新闻中才能见到。
最关键的是,仅在结婚十年之后,表妹夏侯徽就因为发现了司马家的秘密而被毒杀,后来表弟夏侯玄为了给妹妹报仇,密谋诛杀时任大将军的司马师,却因为事情提前泄露而被夷灭三族。
司马氏就靠着这样的手段,一点点的蚕食曹氏及夏侯氏的宗室大臣,将军等,否则,司马氏一门想要轻易篡位,也没那么简单。
既然自己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那绝对不能再让它发生了。
这件事只能和姑父说,要么就是让母亲再为表妹另选一门亲事,反正就现在来看,司马家算是高攀,拒绝他也无妨。
当天晚上,叶凡正在核算去年各公司的盈利总和,准备出一份报表。
母亲陆氏却来到了门外,“爽儿,睡下了吗?”
叶凡闻言,立刻起身开门,将母亲请了进来,“母亲,这么晚了,您有什么要紧事吗?”
陆氏没好气的说道:“怎么?没有要紧事,我就不能来这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叶凡摆手连连。
陆氏轻笑一声,“好啦,我来是想告诉你,你爹就要回来了!”
“真的!?”叶凡抑制不住心中的惊喜,“什么时候?”
陆氏见儿子如此高兴,也不禁红了眼眶,从袖中摸出一封信,递给了叶凡。
叶凡迫不及待的拆开信封,掏出信读了起来。
曹真在信中说,去年十一月,治元多、卢水、封赏等诸胡组成联军在河西作乱,自己作为镇西将军,职责所系,亲率众将前往,并一举歼灭了贼寇,大获全胜,河西也随之平定。
这件事叶凡已经知道了,去年腊月刚回洛阳的时候,叶凡就听说了此事,父亲在写给陛下的捷报中说,“此战斩首五万余级,获生口十万,羊一百一十一万口,牛八万。”
捷报传到洛阳之后,曹操在朝堂上仰天长笑,称赞曹真的功劳。
信中还说,叶凡所举荐的那个姜维,确实是个人才。
此次胡人引水淹了显美县城,在诸将都说暂时撤退的时候,唯独姜维引经据典,提到了汉光武帝与隗嚣之间的略阳之战。
姜维认为,胡人倾尽全力引水灌城,必定会劳师动众,且显美城地基甚高,胡人再怎么努力,也不过是徒劳无功。
于是,姜维建议曹真以逸待劳,因利乘便,即可大破敌军,事后证明,姜维的判断果然是对的。
曹真在信中说,如果不是自己要被调回洛阳,还真不愿让这个姜维离开前线。
由于曹真此次出击,河西被平定,自汉安帝永初元年到现在,已经阻断了一百一十五年的丝绸之路,将会再次畅通。
鄯善,于阒,龟兹,焉耆,疏勒等国皆表示,向大魏皇帝称臣纳贡,各国的使者,将在正月陆续抵达长安。
届时,曹真将带着各国使者,一同从长安出发,名义上是护送使者,实际上是为了表示大魏天朝上国的礼仪。
读完了信,叶凡端起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兴冲冲的对母亲说道:“父亲这意思,大概二月上旬就能到家了。”
陆氏眉眼含笑,冲着儿子点头,“不过,到时候你爹回来了,你就不能像现在这样自由了!”
“为什么?”
“你爹的爵位,以后得你继承,他这次回来,恐怕就不会再走了,那他不得好好教导你啊!”
“我现在这样子,不能继承爵位吗?”
陆氏摇了摇头,“爽儿,不是娘说你,你最近两年,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显得有些轻浮。”
叶凡挠了挠头,一脸疑问,“是吗?我怎么没觉得?”
“你哪有我了解你,你以前沉默寡言的时候,无论做什么事,都会三思而行。但你现在...”陆氏长叹一声,“不管是你那什么国子学也好,还是城外的什么公司也好,你都是脑子一热就鼓捣出来了,完全没想过后果。”
“这能有什么后果?我又没干什么不能干的事。”
“你硬要这么说,娘也不能说你错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洛阳城里那么多的王公大臣,没有一家靠行商挣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