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剧本中,虽然马均是自己现在的大老板,但自己的根本身份则是面前这个王真家的贱奴,因此必须要对其保持畏惧。
马均这时将目光落在了阿仓的身上,“你这廝怎么还在跪着?我的话你没听见吗?”
阿仓抬起头,一脸凄苦的看着马均,又偷偷瞄了一眼王真,脸色瞬间转为惊恐,迅速趴在了地上,磕了几个头之后才说道,“马大人,我家老爷在这,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立刻给我站起来!就算是以后曹公子亲自来了,你们也不用跪!”
此言一出,王真就无话可说了,人家曹公子都不让他们跪,自己怎么敢在人家的地盘上耍横?
再说了,这些奴仆本就是自己遣散的,虽然没有脱籍,那也是因为王真自己不想向官府讨要放良的文书,毕竟放良这种事情也不是一句两句就能办好的。
王真背对着马均,使劲给阿仓使眼色,因为肥胖而略显臃肿的大手也在不停地甩动着。
然而阿仓一反刚才聪明伶俐的形象,开始装傻充愣,“老爷,您这是怎么了?是眼睛不舒服吗?还是手抽筋了?”
王真涨红着脸,低声喝道:“行了,快站起来,别在这给我丟人现眼了。”阿仓这才爬了起来,还不忘说一句,“是,小人以后绝不给老爷丟人现眼。”
“好了好了,你快走吧!”
“诶,是了!”
阿仓带着工人走后,马均给王真拱手道了个歉,“王老爷,刚才的事情不好意思了,我家公子有过吩咐,任何在职的工人,不管是什么人,都要一视同仁,任何人不得有欺压情事,否则立刻开除,我也是奉命行事。”
王真哪管得了马均说的是真是假,人家给台阶了还不下,等着人家拽你下来吗?可是这全家小公子,到底去哪了啊?
没找到全家二公子,王真还是有些不甘心。
可是自己家的那些贱奴们都说是被自家的管家带走了,可为什么这件事自己一点儿也不知道呢?
不行,得赶快回去好好问问管家。
王真定了定神,便和马均告辞,要回缑氏。
就在这时,突然一骑飞马来到香山,直冲王真面前,骑士从马上跳下,快步走到马均面前,低声耳语几句,又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马均。
马均皱着眉头看完了信,脸色顿时变了,铁青着脸看着一旁的王真,眼睛似乎要冒出火来,“王老爷!”
这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牙齿之间相互摩擦的恐怖声音,直透骨髓,让王真不寒而栗,“怎...怎么了?”
“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曹公子就借宿在你家?”
“这....这....我以为曹公子已经告诉你们了,就没有提。”
“那你为何要背着曹公子,来这里找你家的奴仆?”
“这...这...”王真本来打算继续隐瞒,但看到马均手中的信,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全说了出来。
马均犹自怒火中烧,“你可真能演啊!人都被你害死了,你还装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腆着脸来我国子学要人?如果不是曹公子心细,恐怕都要被你骗过去了!”
“这...马副院长,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马均将手中的信扔到了王真的怀里,“哼,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王真摊开信,一字一句的看了起来,越看脸色就越难看,看到最后一句时,差点没站稳。
而马均根本没有等王真开口,直接冲着身后喊道:“来人,将这姓王的给我绑起来,先带回洛阳!”
半个时辰后,钟繇也看完了信,看着被反绑双手的王真,叹了口气,“这是你自己犯下的罪,谁也救不了你。”
原来,叶凡在信中告诉写的是自己在缑氏王家的府里挖出了一具尸体,再经过比对之后,发现此人居然和江南来的全家大公子全玉长的非常相似,因此断定此人就是全家失散的二公子,也就是王真口中的十七。
但如果此人只是个奴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问题的关键就在于,这个十七不是什么奴籍贱籍,更不是寒家子,而是江东的士族,吴郡全氏的族人,妥妥的良家子。
他的生死,不仅牵扯到王真是否犯了杀人的大罪,更是牵涉到魏吴两国的关系,因此事关重大,叶凡特意让马均带上钟繇,一同前往缑氏县审案。
钟繇一行到缑氏的时候,王家已经被缑氏县县令赵朗派人给围起来了,缑氏县贼曹名叫郭方,此时正带着一群人围在发现尸体的第一现场。
王家老小看见自家老爷被绑着回来,顿时就哭声一片,女眷中甚至有昏厥过去,不省人事的。
赵朗立刻命人将王家的家眷们全都安顿起来,不能放走一个人,也不能让任何人在这时候出事。
安排完了,赵朗上前给钟繇见礼,叶凡已经提前告诉赵朗,自己会请廷尉大人亲自来此,否则这位年轻的县令也不可能轻易的见到一位九卿级别的高官。
“下官缑氏县县令赵朗,见过廷尉。”
“赵县君免礼,老夫今天不是来审案的,只是来看看而已。”
赵朗那颗刚刚放下的心又被提到了嗓子眼,本来以为有廷尉大人过来审案,自己就可以摘出去了,谁知道人家并没有要审案的意思。说是看看,其实就是监督,赵朗顿时觉得自己的生涯前途一片黑暗。
进了王家大宅,里面已经站满了人,一部分是县衙的,一部分则是叶凡手下的,丹阳县主孙鲁班还在这里,她的安全必须得到保护,因此邢贞那边的几十人也都被调过来了。
尸体是在叶凡他们居住的那个院子里发现的,根据第一目击者的回忆,他是在清扫院子里时,发现了一缕头发,而且这缕头发深深的埋在土里,拔不出来。后来找人一挖,才发现是一具尸体。
根据仵作的推断,死者被埋进土里不超过三天,身上的肌肤大部分都没有腐烂。从脖子上的伤痕来看,死者应该是被勒死的。
那也就是说,在叶凡他们住进来之前,尸体才埋进去两天。
“好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叶凡不禁鼓掌,看着一旁跪在地上的王真,“你是不是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才把尸体埋在我们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