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子被城门校尉当成是战友,赶紧送去抢救。
而那些黑衣人,则被直接送到了官府的衙门大堂,河南尹司马芝听闻在城门发生如此大案,不敢独自审理,火速命人去将司隶校尉邢顒请到府衙来共同审理。
一个是首都的一把手,一个是首都的检察长兼武警司令,事情捅到他们那里,就等于是捅到了朝廷。
当整个案件的矛头指向加工厂,指向叶凡的时候,问题就严重了。
叶凡难掩怒气的听完了秦伍的讲述,但现在,他哪也不能去。
如果叶凡所料不错,现在的加工厂,应该已经被封了,崔驯或许就在押往京城的路上。
不到半个小时,曹敷就亲自带着人找到了国子学。
“昭伯,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应该在哪里?”
“你府上那个崔驯,已经被司隶校尉的人抓起来了。”
“嗯,是应该抓起来,为民除害嘛。”
曹數看着面前失了神的叶凡,不由得担心起来,“昭伯,你没事吧?”
叶凡抬起头笑了笑,“我能有什么事?对了,你来找我干什么?”
“父皇派我来,召你进宫。”
“好,我跟你走。”
进了嘉福殿,叶凡和曹數一同跪在了地上。
三呼万岁之后,头顶传来脚步声。
“昭伯,你之前跟朕说,不要官府插手加工厂的杀人案,就是为了血债血偿吗?”
“陛下,我...”叶凡刚抬起的头,因为一阵剧痛,又垂了下去。
“国有国法,不能因为你是皇亲国戚,就可以如此无视律法。”
曹操并没有抬高声音,仿佛只是寻常聊天一样。
可越是这样,叶凡就越发的难受。
“陛下,如果我说这件事我从头到尾完全不知情,您信不信?”
“哼哼,那你们家可真是藏龙卧虎啊,一个小小的家仆就能布下如此周密且狠毒的计策,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简直是惨无人道!”
曹數见状,连忙帮腔道:“父皇,儿臣可以证明,昭伯他对此并不知情。”
曹操瞪了一眼曹殽,没有理会,而是继续问叶凡,“你可知这件事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你有没有想过东乡侯府可能因为这件事就倒了?”
“草民知罪,草民有罪,请陛下责罚。”
“罢了,你年纪还小,对家仆没有控制力,朕就不追究你了。不过,朕要提醒你一句,你也不要太张扬了,这里是京城,你要懂得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还没等叶凡谢恩,曹操又跟上一句,“还有啊,以后见朕,不要一口一个草民,你是草民吗?”
叶凡闻言,忍俊不禁,连忙趴在地上,“臣谢陛下隆恩。”
“行了,你俩可以滚了。”
刚出皇宫,叶凡就被河南尹的马车接到府衙。
大堂上,司马芝坐在上首,邢顒坐在左首,大堂中间,跪着一圈黑衣人和一个穿着麻布衣服的年轻人,正是崔驯。
堂上司马芝说话了:“曹公子,用这么个方式请你过来,实在是多有冒昧。”
叶凡立刻躬身给二人行礼,“晚辈叶凡,见过司马府尹,见过邢校尉。”
“曹公子,之所以请你来,是因为贵府的家丁还想再见你一面。”紧接着,司马芝将脸转向崔驯,“你还有什么话要对你家公子说的,就在这里交代了吧。”
崔驯转过来看向叶凡,咧嘴一笑,“公子,能用这样的方式报答你,小人死而无憾。”
叶凡面色沉重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是告诉你不要追究责任了吗?”
“公子,那些狗杂种的刀没有砍在您的腿上,您当然感觉不到疼,厂里死的那些个员工,也没有一个是您的兄弟,您当然不会心痛。但我不行!”
崔驯忽然仰面冷笑:“呵呵呵呵,怪我,都是怪我,我私心太重,我任人唯亲,如果不是我把他们安排在大门口当保安,他们也不会...呜呜呜,都是我不好啊,二弟三弟,呜呜呜...”
忽然,崔驯又哑着嗓子叫道:“不!不是我的错,都是那些狗樵夫的错,如果不是他们发了疯的来杀人,我的弟弟们也不会死,都是那些狗杂种的错,他们就应该血债血偿!哈哈哈哈,他们的死都是活该!”
“呜呜呜...二弟三弟,哥给你们报仇了,现在我就去找你们。”
说完,崔驯就要往一边的柱子上撞,幸亏司隶校尉的下属都是好手,反应迅速,将崔驯拦了下来。
司马芝见状,连忙叫道:“快,把他们押下去,严加看管。”
邢顒和司马芝对视一眼,互相使了个眼色,后者对堂下的叶凡说道:“曹公子,我们已经审问过这个崔驯以及他手下的那帮人了,本官判断,你和这件事没有任何的关系,你可以回去了。”
“多谢府尹大人。”
“曹公子,崔驯所犯之事极其恶劣,本官决定将其腰斩齐市,以明正典刑;另外,本官也会尽力向百官以及城内外的百姓解释,此事与贵府,与公子无关,完全是崔驯一人所为。”
叶凡刚想说什么,却见邢顒伸手阻止,“曹公子不必多言,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身在此位,既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歹人,也不能冤枉任何一个良人!”
即使曹操与河南尹表示不会将此事牵连到叶凡的身上,但如果说这件事就这么过去,还是没那么容易的。
要求重惩叶凡的奏章如雪片一般飞来,还有一些不明就里的,见上司或老师写奏章了,也都跟着写,甚至连远在长安的曹真也被牵连了进来。
叶凡自知罪孽深重,现在出面做任何解释,人家都不会听的。
钟繇以及其余几位国子学的先生深知这件事背后的原因,因此一直站在叶凡这边,国子学也就成了叶凡这段时间唯一的净土。
“小子,朝堂上弹劾你的那些奏章,有大部分我都看过了。”钟繇再次将叶凡当成自己的晚辈来看,“树大招风啊,你现在所做的事,实在是太惹眼了,而且又有如此的暴利,任谁看了不会眼红?那些弹劾你的人,背地里谁的手没有沾过血?你这点小事,在他们面前那都是不值一提,可为什么他们要揪住你不放?就是把你扳倒,然后接手你的那些产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