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语》上说:“民性于三,事之如一。父生之,师教之,君食之。非父不生,非食不长,非教不知生之族也,故壹事之。”
天地君亲师,是自古以来人民敬仰的对象,皇帝就是天子,同时也是君,是普天之下所有人的君父,因此对于国子学的老师们就占了三个身份,对于学生又多了一个“师”的身份,因此只要把握住国子学,就能把握住帝国的顶尖人才。
曹數知道,父皇之所以告诉自己这些,就是想通过自己和叶凡的友好关系,让他将皇帝担任校长一事当做永例宣布出去。
但曹數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自己现在还不是太子,只是获准参与观政的一个诸侯王而已,没有任何在朝政上的实权,此时去和叶凡做这种程度的交易,曹數心里过意不去,也张不开这个口。
曹數还记得三年前他和叶凡一起被祖父召往洛阳的时候,当时在路上,曹敷担心自己此行凶多吉少,正是叶凡不停的规劝自己,不必担心。
后来父皇册封公爵,六弟曹礼获封秦公,按礼制,虽然和自己的齐公平级,但秦公的封地在关中,齐公的封地在山东,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在自己意志消沉的时候,还是叶凡站出来,让自己努力上进,向父皇展现自己成熟的一面,果然,自己最终获得了父皇的信任。
眼下叶凡虽然不在身边,但曹數却从手中的这封信中可以看出,叶凡无论如何都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王爷,已经二更了,该休息了!”身后侍者的提醒让曹敷从恍惚中反应过来。
已经二更了,怎么这么快,还有这么多没有看完呢!
不行,今天的事情绝不能拖到明天再做,看完再睡!
曹數头也不回的说道:“你给我倒杯茶,就先下去吧,我把这些看完了就睡。”
“王爷,这“嗯?”
“是,奴婢这就去。”
曹數正在为了成为一名合格的好皇帝而日以继夜的奋斗着,而身在江东的叶凡却一身轻松。
江南糖厂已经完全走向了正规化,生产线已经初具规模,只要控制好每一步的节奏,整个工厂就能运转起来。
到了九月底,糖厂已经稳定生产四个月了,叶凡不知道交州的士燮是如何保证甘蔗的产量的,但他不用管这个,原材料的事情都由孙权负责解决了。
现在叶凡是一点也不用管了,虽然自己的便宜师父袁敏很想知道糖厂里面的流水线是怎么运行的,但叶凡坚决不让任何人插手,除了之前带来的几个龙门集团的亲信之外。
十月初一,但不是国庆节。
叶凡打算出城走走,现在他不用担心有人会带着几百骑兵来追杀他了,他甚至可以邀请当时对他起过杀心的徐盛几人一起出游,但后者忙于军务,拒绝了叶凡。
顾雍这个廷尉就像是当了个假的官,整天跟个没事人一样,就打量着叶凡有什么计划,屁颠屁颠的就跟过来了,一点也没有一个九卿高官老成持重的样子。
叶凡也不害怕他来,有他在,至少东吴的那些小喽啰都可以直接摆平了。
一行人沿着横贯夏口城东西二门的大街走着,叶凡很想学一下古装剧里那些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子,但现实却让他失望了。整个一条街上,没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出现,来来往往的女性,基本上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大妈,三五个或站或坐的围在街角,对叶凡的马队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出了西门,已经能感受到长江面上吹过来的凉风,隐约听见前面有当当当的捶打声,叶凡策马扬鞭,赶上前去,却见一群民夫正在凿石头。
叶凡转身问急急追上来的顾雍,“顾大人,这是在干什么?”
顾雍喘匀了气,捋着胡子笑了,“昭伯,你真是把我们丹阳县主的魂都给勾走了。”
叶凡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凿石头,和我跟丹阳县主的婚事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们是想在长江上修一座石桥?”
“昭伯开什么玩笑,这长江最窄处也有一二里,谁能找出这么长的石头来?就算有,也没人能搬得动啊!”
“那你刚才这话是什么意思?”
“昭伯有所不知,两个月前你离开武昌时,丹阳县主曾偷偷跑出城来送你。”
“嗯?我怎么不知道?”
“哈哈,都说了是偷偷跑出来的,以县主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让人发现!”
“然后呢?你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完。”
这时,两人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民夫搬运石头的终点,顾雍指着面前一处已经平整好的地块对叶凡说道:“昭伯且看,这里就是当时丹阳县主所在的地方,她就是站在前面的那块石矶上给你送行的。”
“后来大王发现了县主,上来问话,县主说,你曾经给她念过一句诗,叫‘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县主有所启发,觉得这块石矶太矮,便请求大王在此修建一座望江楼,为的就是能够目送你更远。所以老夫才说,你昭伯把我们县主魂给勾走了。”
叶凡望着那块怪石微微出神,矢口问道:“这块石矶有名字吗?”
民工凿石头的声音让叶凡微微出神,再加上顾雍在一旁解释着,叶凡总觉得眼前这块地方有些似曾相识。
于是在顾雍说完之后,便矢口问道:“顾大人,这处石矶有名字吗?”
顾雍点了点头,“当然有名字,沿江十里,就只有这一处怪石嶙峋,时常有群鸟栖息,因此唤作黄鹄矶。”
“黄鹄矶?”叶凡微微一笑,“果然是这里!”
“嗯?你刚才说什么?”
“没事,顾大人,这望江楼有名字了吗?还是说县主就打算叫它望江楼?”
“尚未命名,望江楼只是县主要求的建筑规格。”
叶凡大喜,这千古留名的好事,就落到我叶凡的头上了。
“顾大人,你看这望江楼挨着黄鹄矶,又有群鸟相依,等到这望江楼建成之后,必然别有一番景致,不如就叫他黄鹤楼如何?”
顾雍捻着胡子作思考状,口中念念有词,“黄鹤楼,黄鹤楼,好名字!昭伯,回城之后我就将此事告知大王,想必黄鹤楼这个名字,大王也非常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