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北宁皇宫山雨欲来。
“咯吱——”一声,那金銮殿的大门被人缓缓推开了,一道身影踏足进入,一步一步的朝着高处的那一把金灿灿的龙椅走去。
男子面露笑意,眼底更是尽显贪婪之色,望着那一把本该不属于自己的交椅,他伸手,轻轻的触摸着龙椅上的那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龙。
正在此时,先皇帝身边的刘公公走了进来,对着那站在龙椅旁边的男子施了一礼,而后将一道明黄色的锦帛递了过来,“二殿下。”
嬴玮伸手接过了刘公公手中的圣旨,看着刘公公的神情也满是不悦,但他却还是薄唇微勾,面上添了一抹阴凉的笑意,“你方才喊朕什么?”
刘公公到底是皇宫里的老人了,自然是很能明白眼下的局势。
他的眼底多了一抹了然,而后双膝跪地,笑着开口,“奴才叩见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
嬴玮仰天大笑,直接便坐上了眼前的那把黄金制成的龙椅。
但很快的,他面上的笑意也被一股冷意所取代。
“哼,那个老皇帝,平日里都是我在他的身边侍疾,可他倒好,死到临头了都还在记挂着嬴理!”
他说罢,那跪在地上的刘公公这才抬起头看向他,一脸笑意的说道,“圣上放心,如今有了这道圣旨在您的手里,将来北宁还不是您呼风唤雨。”
刘公公声线刚刚落下,却在这时候,一个侍卫举步走进了金銮殿,对着上首的嬴玮施了一礼,而后开口禀报,“殿下,嬴理回来了。”
“哼——”嬴玮冷笑一声,“是来送死的嘛?”
如若他没记错的话,嬴理先前便已经将兵权交给了嬴珂那个草包,眼下嬴理回来,又能改变什么呢?
那站在大殿下面的侍卫支支吾吾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个禁卫军跑了进来,将这整个金銮殿包围了起来。
同时,便看见一个身着月白的长袍的男子漫不经心的走了进来。他面如冠玉,风华绝代,手中持着一把玉骨扇,看上去十分悠闲,就好似这满屋子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嬴理!”
嬴玮面色一肃,皱着眉头看着那站在大殿下面的男子,他开口一笑,“怎么?嬴理,你这是要逼宫吗?”说着,他伸手指着大殿内的所有禁卫军,“还有你们,谁给你们的胆子,犯上作乱?”
“二皇兄,什么叫逼宫啊?你这话说得可真是难听。”嬴理语气淡淡的,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那坐在龙椅上的嬴玮靠近,“逼宫的人难道不是你吗?犯上作乱之人不也是你吗?”
他那双清冷如月的星眸放在嬴玮的身上,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来人,二皇子嬴玮弑君谋逆,拿下。”
“嬴理,什么弑君谋逆?是父皇传位于我。”嬴玮说着,显摆一般的拿出自己手中的那一道圣旨。
看见他手中的圣旨,嬴理几乎嗤之以鼻,“二皇兄可真会开玩笑,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拿来当成是圣旨。”
说完这话,嬴理的身后便走出了一个身着朝服的中年男人,这男人看上去正义凛然,正是镇国公。
“季大人,你来说吧。”
季赫闻言,当即举步上前,从自己那宽大的袖袍之中拿出了一道金灿灿的圣旨,笑着开口对着那上首的嬴玮开口说道,“圣上一早便猜到了你有谋逆之心,加之九皇子不在朝中,便命人偷偷的将传位诏书与国传玉玺连夜送到了微臣的手里,二皇子,您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串通了刘公公便能够伪造圣旨吗?”
“什么?”
嬴玮不可置信的看着嬴理与他身边的季赫,慌忙的打开自己手中的那一封伪造的圣旨。
虽说是伪造的,但是他以为至少这上面的印章是真的,可是仔细一看,竟也是假的。
“怎么可能!”
刘公公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已然忘记了尊卑之说,直接举步走到了嬴玮的跟前,夺过了他手中的圣旨。
这一封圣旨是自己亲自伪造的,上面的印记也是自己亲自拿着玉玺盖上去的,怎么会是假的呢?
“嬴理,谁不知道你与季赫的嫡长女有婚约在身,季赫说的话,怎么可信。”嬴玮振振有词道。
嬴理举步上前,走到了嬴玮的身边,那双美如清辉的眼眸轻描淡写的放到了嬴玮身上,而后伸手去触摸面前的龙椅,笑着开口说道,“二哥,多行不义必自毙,有什么话,你还是亲自去与宗室的那些老顽固们解释去吧,更或者,咱们直接一点,你直接到地底下去问问父皇。”
“来人,嬴玮弑君谋逆,将他押入大理寺等待彻查。刘公公假传圣旨,助纣为虐,拖下去,杖毙。”
一听见这话,刘公公当即腿软,直接坐到了地上,爬着到了嬴理的脚边伸手拽着他的衣角。
“殿下饶命,是……是二皇子威胁老奴的,您就看在老奴照顾圣上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从轻发落吧。”
嬴理面不改色的将自己的衣角从刘公公的手中抽了出来,深怕自己的衣角被他弄脏了。
到了这一步,刘公公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拉着嬴理的衣角哭着开口,“殿下,奴才知道一天惊天秘密,如若您肯赦免奴才,奴才愿意将这秘密如实告知。”
此话一出,嬴理饶有兴致的盯着跪在自己脚边的刘公公,“哦?你先说说看。”
刘公公觉得自己还有望被赦免,失魂落魄的对着嬴理开口。
“庆妃娘娘当年并不是忧思过度,思念成疾而亡,而是……而是被皇后谋害而死的。”
皇后,便是嬴玮的生母。
那被禁卫军们押着,跪在一边的嬴玮许是知道自己小命不保了,便笑着开口,“哈哈,嬴理,庆妃那贱人早就该死了,她就不该进宫,就不该生下你这孽障!哈哈哈啊——我的手——”
嬴理猛的抽出身边禁卫军腰间的佩剑,面无表情的便将嬴玮的一条手臂直接砍了下来。
他那白月色的长袍染上了鲜血,他略微嫌弃的扫了一眼那痛不欲生的嬴玮,薄唇微微勾起,低头看向了刘公公,道,“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