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你可知百姓口中的蝗虫吃人这事儿?”
“听说了。”
“那你觉得这像真的吗?”
秀眉轻蹙,南舒迟疑着摇了摇头:“不好猜测,若按照常理来说,蝗虫是不可能吃人的,他们虽然可恶,但毕竟是草食动物,伤人有可能,但吃人就……”
“那如此说来,是他们夸大其词?”
“也不一定,蝗虫既然能去而复返,就说明幕后绝对有操控之人,且这次回来的蝗虫凶性大增,难保不是幕后之人做了什么,所以改变一下蝗虫的习性,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面色多了几分凝重,江逾白蹙眉看向南舒:“照你这么说,这件事处理起来倒是有些棘手,舒舒,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面对江逾白的询问,南舒没有急着回答,只是轻轻将车帘掀开一个缝隙,朝外看了看:“无论蝗虫变得如何凶残,想要彻底清除,办法都只有那一个,那便是彻底将他们烧死。”
“你的意思是,还要再做一场法事?”
“想要彻底清除蝗虫,确实是需要再做一场法事,但……不是现在。”
“嗯?”
江逾白不明所以的看向南舒:“此言何意?”
“我说过,这件事幕后有操控之人,而对方特意选择我离开之后才动手,说明他在忌惮我的能力。
如果我这个时候贸然出现,的确会短暂的将蝗虫清除干净,但也难保对方不会等我离开后再次出手。”
闻言,江逾白顿时如梦惊醒,连忙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想要抓住他就不能贸然出手。”
放下帘子,南舒抬眸看向江逾白:“我们没有离开的事情,二哥只能不知道,一会儿将二哥你送去后,我们自会离开。”
“离开?”
江逾白眼底划过一抹担忧:“这人生地不熟的,你们离开能去哪?不若还是跟我回县衙吧,把你们藏在后院,应当不会有人注意。”
“不行。”
南舒想也不想便拒绝,江逾白愣了一下,心中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莫不是你怀疑县衙里有人……”
“不,我只是平等的怀疑每一个容县的人。”
这种事情上,她一碗水端的绝对平衡。
江逾白:“……”
搞了半天,是他格局小了!
无奈扶额,江逾白好笑又心疼的看向南舒:“可是你们总不能一直住在马车里吧?”
“萧祈也租了一间四合院,我们暂时住在那里。”
四合院哦……
想到自家可爱的妹妹跟一个臭男人住在一个院子里,江逾白心里就不禁冒起一颗颗小酸泡泡。
若非情势所迫,他也想住进去!
可惜……
“那……也好,至少有个住的地方,我不至于太担心。”
这话说的勉强,江逾白心中更是作出决定:他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抓住幕后之人!绝对不能让自家可爱的妹妹与萧祈也过多相处!
南舒倒是没察觉到江逾白的心思,只是面色凝重道:“二哥,幕后之人在暗,我们在明,且我不能在你身边,所以你万事务必小心,一切以你自身安全为重。”
看着南舒眼中清晰的担忧,江逾白心中不由得一阵欣慰:“放心吧,我心中明白。”
虽然得了江逾白的保证,但南舒仍旧有些不放心。
略微思索,南舒抬手咬破手指。
鲜红的血珠浮现指尖,江逾白登时惊讶不已:“舒舒?!”
“我没事。”
轻轻摇了摇头,南舒掏出一张符纸,挥手引燃。
符纸很快燃烧成灰,南舒将血珠滴在灰烬上,双手迅速结印。
伴随着一道金色光芒浮现,血珠将符纸灰尽数包裹,很快凝结成一颗类似琥珀的红色透明珠子。
“这是?”
江逾白狐疑的看着南舒手里的红色珠子,心中满是不解。
“一个类似护身符的护心血珀。”
一边说着,南舒一边将血珀顶端打穿一个洞,随手掏出一根红绳,动作利落地用红绳穿过血珀上的小洞。
做好这一切,南舒又亲手将血珀项链戴在江逾白的脖颈上。
“这枚血珀,危急时刻可以保你一命,二哥你千万要戴好,就算是洗澡都不要摘下。”
南舒语气凝重,江逾白也严肃了起来,十分坚定的点点头:“好,我一定随时带着。”
见江逾白将血珀贴身收好,南舒悬着的心才放下了几分。
“对了舒舒。”
“嗯?”
“你有没有什么驱赶蝗虫的符纸?就类似于上次的那种?”
“啊!”
南舒拍了拍额头:“我就说自己好像忘了点事情,符纸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只是江逾白若不说,她差点都要忘记了。
想着,南舒从包里掏出厚厚的一沓符纸,将其递到江逾白面前:“使用方法与之前的相同,效果比之前好上许多。”
“你竟是早有准备?何时的事情?我居然全然不知情……”
接过符纸,江逾白眼中难掩诧异,舒舒到底瞒了他多少事情?
心中多了几分失落,江逾白握着符纸的手不自觉收紧。
自家妹妹瞒着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情,说白了,还是他这个做兄长的太过无能。
“舒舒……”
过于失落的语气,令南舒动作一顿。
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江逾白,南舒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二哥?”
江逾白唇角溢着一抹苦笑:“舒舒,你说你二哥我是不是有些没用啊?”
“嗯?”
不明所以的歪了歪头,南舒眼中闪过一抹不解:“好端端的,二哥怎么会这么说?”
“只是突然感觉,自己似乎有些无用,什么事情都要靠你……”
自嘲一笑,江逾白垂下眼帘:“我还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你,要照顾你……现下却要你来照顾我,我……”
“二哥。”
南舒轻声打断江逾白的话,眸光温柔且坚定的看着他:“事情不能如此想,二哥你是朝廷命官,容县的百姓都等着你赈灾救济,我不过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真的论起来,你我没什么不同,更没有什么轻重之分,只是分工不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