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杂又华丽的符咒,光是看着都让人眼花缭乱。
法阵绘制完成,南舒抬手一挥,法阵瞬间腾空而起,最终落在稻田上空,形成了一个透明的金色防护罩。
做完这一切,南舒掏出一张符纸点燃,灰黑色的烟气直入云霄。
直到符纸燃灭,南舒才慢条斯理的收拾着阴阳笔。
众人疑惑的探头四处乱看,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昨日见识过南舒本事的村长也有些疑惑,想要询问,但想到南舒的话,又不敢贸然上前,一时间进退两难。
嗡……
不知道多了多久,一阵细微的响动从四面八方响起。
被蝗灾迫害多日的村民第一时间就认出,这是蝗虫群飞来的声音,顿时吓得瑟瑟发抖,不自觉拿起身边的各种趁手工具,打算冲上前驱虫。
好在尚有理智的村长及时拦住了冲动的众人,扬声安抚道:“大家别急,大师来就是给我们消灭蝗虫的。”
“村长,不是我们不信您,主要是那姑娘也太年轻了,真的有你说的那种本事吗?”
“是啊,咱们就这点稻子了,要是再保不住,咱们就真活不下去了。”
“村长,要不你还是让我们上吧,那不是粮食,是咱们的命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情真意切,说的村长也十分动容。
但是……
想到南舒那冷漠的面孔,以及江逾白那不容置喙的话语,村长犹豫再三,还是摇了摇头:“不行,谁都不许擅自动手,否则得罪了大师,就是整个村子的罪人!”
此话一出,众人不得不压下心中的冲动,耐着性子继续等待着。
嗡—嗡嗡——
越来越多的蝗虫群出现,黑压压的,几乎将太阳的光线尽数掩盖。
众人光是看着,心中都无比忐忑,村长更是紧张的全身冒汗。
也不知道就这样把希望都寄托在南舒身上,到底是对还是错……
就连萧祈也与江逾白,此刻也不约而同的面露担忧,不过两人担心的是南舒的安危。
甚至两人都做好了防御的姿势,随时准备上前将南舒救回来。
见状,江锦安不由得蹙了蹙眉:“上官兄,你真觉得她能解决这么多的蝗虫吗?”
“能与不能,你继续往下看不就得了?”
话虽如此,但上官浔心中也有些没底。
毕竟蝗虫真的太多了!
只是他愿意相信南舒,再说……打不赢还不会跑吗?!
没看到那边那俩都做好捞起南舒跑路的准备了吗?
对于众人的心思,南舒全然不知,此刻正专注的盯着半空中的蝗虫群。
嗡——嗡——
随着蝗虫群的靠近,压迫感愈发强烈。
南舒不紧不慢的掏出一张符纸,在蝗虫群距离她半米时,猛然将其抛出!
轰——
符纸碰到蝗虫群的瞬间,赤红色的火焰猛然炸开。
燃烧的灼热感令蝗虫四散开来,越来越多的蝗虫被引燃。
黑压压的蝗虫群,逐渐被染得火红。
眼瞧着时机差不多,南舒双手结印,一个简易法阵浮现在南舒的手心当中。
默念咒语,法阵逐渐扩大。
南舒抬起手,法阵也随之飞到半空,直至延伸到能够覆盖全部蝗虫群的距离,才从四周竖起透明的金色光罩,将蝗虫群尽数包围其中。
锵——
嗙——
被灼烧的蝗虫试图冲破这防御罩,可却无济于事。
看着一只只蝗虫被燃烧殆尽,最终落到地上,化为飞灰直至消失不见。
一众村民激动的浑身颤抖,更有甚者直接哭了出来。
“天啊!那些可恶的蝗虫是真的死了吗?”
“死了死了,真的死了,太好了,我们终于看到这一天了!”
“我们的粮食保住了是不是?我们终于消灭了蝗虫是不是?”
“是的,没错,我们真的消灭了蝗虫!”
村民们激动的抱住身边人,热泪盈眶的看着愈发稀少的蝗虫,唇角止不住的上扬着。
直到最后一只蝗虫掉落,南舒才挥动阴阳笔,将防御法阵尽数撤去。
刚刚松了口气,一侧便递来了两张帕子。
“舒舒,累到了吧?擦擦汗。”
看着萧祈也与江逾白递来的帕子,南舒收笔的动作顿了顿。
迟疑片刻,南舒还是将两张帕子尽数接了过来,擦了擦干爽的额头,随即默默地将其收了起来。
“其实也没有很……”
“大师!!”
累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村长激动的声音打断。
抬眸看去,只见村长满脸兴奋的朝着南舒冲来。
不等南舒躲闪,江逾白就已挡在了南舒的身前:“村长,你的情绪我能理解,但你先冷静点。”
察觉到江逾白的语气不好,村长连忙站稳了脚步,尴尬的轻咳一声:“抱歉抱歉,是我太过兴奋了……大师,真的是谢谢你,要是没有你,咱们这粮食怕是就彻底没有了。”
村长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一众村民纷纷回过神,连连对南舒表达感谢:
“大师真乃神人啊!您简直就是菩萨下凡了!”
“幸亏有大师出手相助,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大师对我等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日后只要大师一句话,做牛做马我都绝无二话!”
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嗓子,随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紧接着,众人有样学样,一一跪了下去。
南舒:“……”
她好心救他们,他们居然想要折她的寿,太可怕了!
默默地往江逾白身侧挪了挪,南舒看了眼激动的村民,知晓此刻说什么都没用,干脆疲惫的靠在江逾白身上。
明了南舒的意图,江逾白直接弯腰将其抱起:“村长,我妹妹做法事太累了,我先带着她回去休息一会,不然怕是要耽搁下午的法事了。”
说罢,江逾白也不等村长的反应,直接抱着南舒回到了马车。
萧祈也看着自己的双手,失神了一瞬,很快回过神,操控轮椅跟了上去。
见此,江锦安下意识上前一步,随即意识到了什么,眼底泛起一抹疑惑:“她的情况……当真如此严重?”
做法事,竟是如此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