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康颜回头打量着表情诧然的众人,嫣然一笑,“怎么诸位觉得没看够,莫非你们也亲眼目睹了什么?”
一句话吓得其他画舫上的人纷纷躲回到船舱里不敢出来。
刚刚蒋康颜的回眸一笑,那双恍若琉璃般清澈的眸子里分明是凛然之意,让他们不由得心中一寒。
怎么从前的草包郡主,今日竟然这般的凌厉骇人。
不管如何,那也是蒋国公府与付家的恩怨,他们哪里敢掺和。
万籁俱寂时,一道不冷不热的声音却冷不丁响起,“姐姐,这可是一条人命。”
蒋康颜回眸认出他,他就是原主的弟弟,蒋国公府的小世子——蒋哲瑞。因为原主恶名在外,所以他生怕牵连蒋国公府,恨不得可以没有这个姐姐。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现在拥有这副身体的主人早已脱胎换骨,睚眦必报!
“人命?”蒋康颜勾了勾唇,苍白的玉面浮现一抹冰冷的笑意,“人命最不值钱了,是不是付妹妹?”
付婉清藏在袖间的手掌死死的攥着,甚至比任何时候都痛恨蒋康颜。没想到今日的计划非但没成功,还折了半个臂膀!
这件事情要是被京城的达官显贵知道,指不定要传成什么样子。
她咬咬唇瓣,心头隐隐发狠,谁让青菊办事不利,黑锅只能让她来背了……
萧疏扶住付婉清摇摇欲坠的娇躯,安慰道,“婉清,你不要太自责,这些都和你无关,是青菊她自己作恶。”
有了萧疏的安慰,付婉清心中一暖,她轻轻的依靠在萧疏的怀中,声音有些颤抖,“萧疏哥哥,谢谢你。”
萧疏心疼的拍了拍付婉清的薄背,浮着三分寒意的目光却落到蒋康颜的身上。
不知为何,他感觉蒋康颜有些陌生,气质完全不同从前。
莫非是因为他从未正眼瞧过她,不然为何她会有一种不同往日的姿态清冷,慵懒而又妖娆的冷傲感。还有刚刚发生的事,青菊她确实毫无理由推蒋康颜落水……
画舫已在不知不觉间停靠在岸边,蒋康颜在婢女的搀扶下走下画舫。
忽然,她脚步一顿,转过头对萧疏正色道,“萧公子,从前我看中你是将军之子,为我南越国立下赫赫战功,这才对你有些好感。正巧今日本郡主也想明白了,我与你确实无缘无分,以后还是少来往的好。”
这话让萧疏有些措手不及,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他正视着蒋康颜,阳光下她全身散发着圣洁的白光,出尘绝艳。
可她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此话,箫疏也只能咬牙撑道:“若是郡主想清楚最好!”
蒋康颜浅唇拧着一抹笑,转过身时,明亮的眸子里却是精明熠熠。
终于解决了一个麻烦,这些话只要被传出去,从前蒋康颜对萧疏痴情纠缠的传闻就会淡了几分,也不至于让人觉得她堂堂蒋国公府的隆安郡主那般不知廉耻。
而刚刚过去的那辆马车里的人也该听到了,希望他也不要误会。
毕竟未婚妻心心念念的是别人,给任何一个男人都受不了,这么绿油油的帽子没人喜欢。
这也算是报答那个素未谋面的桀王的救命之恩。
余下的事情,然后再议。
蒋康颜收敛神色,一双晶莹剔透的眸子淡无波痕,在婢女的搀扶下坐进了马车里。
婢女才放下车帘,蒋康颜的身体就是一软,她脸色煞白的倚在座位上,身体有些发颤。
婢女吓得脸色一变,噗通一下跪在蒋康颜的面前,刚要哭喊,却被蒋康颜用手指按住了她的唇瓣。
蒋康颜强撑着身体,声音有些虚弱。她记得这个婢女叫冬雪,从小跟着蒋康颜,非常的忠心。
刚刚在外她咬牙坚持,可是回到马车里她就没有力气装下去了。
“别出声,我没事,只是受了寒气,回复休息几日便可。”蒋康颜闭了闭眼睛,有些倦怠。
“是,冬雪明白。”
蒋康颜嘴角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苦笑,心里却在吐槽,这郡主的身体可真不经折腾!
……
蒋国公府坐落在京城最最繁华的街道上,富丽堂皇的亭台楼阁透着威严与庄重。
只是初来乍到的蒋康颜顾不得欣赏,便被两名妈妈搀扶下了马车急急忙忙的送入了碧云阁。
躺在碧云阁的舒适的软床上,她刚想闭上眼睛,却不想太医闻讯而来,前来给她诊脉。
蒋康颜与太医隔着一层粉色的幔帐,她纤细如玉的手腕伸到幔帐外,手腕下垫着脉枕。
太医有些粗厚的手指按在她的脉搏上,静默片刻,太医缓缓道,“郡主的身体受了不小的寒气,如果不是好好调理怕是会落下病根,而且女子本就属阴,不好好调理将来对生子都会有影响的。”
负责照顾蒋康颜的奶娘文妈妈一脸的担忧,爬上几丝皱纹的脸上满是急切,“还请太医好好的给我家郡主医治,不要留下病根。”
在古代女子出嫁后若是不能生子,好一些的丈夫会纳妾,最坏的则是休妻。
文妈妈是打从心底里着急的。
“这是自然,我这就去开药方。”太医抽回手,起身说道。
“多谢太医。”文妈妈感激道。
蒋康颜心知肚明,自己不过是被阳春三月的冰冷湖水冻着了,只需要吃些驱寒的药就好了,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古人还真是喜欢小题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