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星是在除夕的前一天出院的。
傅宴舟和宋今禾没有告诉锦星,她究竟是谁的孩子。
医生说过,锦星的失忆不必刻意让她想起,那反而会对她的大脑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他们告诉锦星,齐邵明是妈妈的干爸。
她们以后就在这间别墅里住。
别墅门前。
锦星搂着爸爸的脖子,小脸埋进爸爸的颈窝。
她如今乖巧的叫人心疼。
明明是不舍得跟爸爸分开,眼泪早已在眼眶里打转,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傅宴舟轻轻拍着女儿。
“锦星,以后有什么事情,记得给爸爸打电话,好吗?”
锦星抽噎着点头。
“爸爸……爸爸……”
她小声唤着,傅宴舟衬衫的衣领已经有些湿润。
齐邵明就站在一旁。
见他齐家的孩子,对一个外人这样亲近,自然不高兴。
到底不是在齐家养大的,以后注定是个白眼狼!
还好这孩子能给小宝供血,总算是有点儿用处!
“锦星,来,爷爷抱你回屋。
白奶奶给你准备了好多玩具,你去看看喜不喜欢。”
说着,齐邵明上前,想要从傅宴舟的怀里接过孩子。
锦星在听见齐邵明说话的那一刻,身子一颤,将爸爸抱得更紧了。
可当齐邵明来到她跟前的时候,她竟乖巧的朝着齐邵明伸手,任由齐邵明将她抱走。
不知为什么,看着锦星这样乖巧,傅宴舟的心里反而有些不是滋味儿。
锦星在齐家的这段时间,变化实在太大。
他看着锦星,他当然将锦星留在自己身边。
可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太危险。
他不能让锦星在他身边,面临那些风险。
傅宴舟看得出,锦星对齐邵明是有些害怕的。
他叫来从帝景苑接来的佣人。
“陈姐,去把小姐抱着,齐先生年纪大了,抱着锦星……”
齐邵明最介意别人说他年纪,毕竟他的小宝还那么小。
“我身体好得很,抱个孩子不会怎样。”
傅宴舟没有搭理他,继续自己没说完的话。
“他抱着锦星,我担心锦星的安全。”
佣人听了立刻上前,“齐先生,小姐交给我吧!”
陈姐在帝景苑的时候就照顾过锦星,锦星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松开手,抱住了陈姐。
齐邵明的脸被气得一阵青一阵白,但想到他接下来的计划,还是忍住了。
锦星被抱着往屋子里进,她不舍的看着爸爸,忍住眼泪。
进门的时候,她朝爸爸挥手。
“爸爸再见!”
傅宴舟挥手,“再见。”
宋今禾自从上次在医院被赵鸣鹤整治过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消停了。
她跟着进了屋,没有和傅宴舟多说一句。
齐邵明并不在这儿住。
如今,傅宴舟安排了佣人贴身照顾锦星,他自然更不能带着小宝住在这儿。
赵鸣鹤一早就来到林知晚的住处。
虞汀晚正在院子里新建的温室花房喝早茶,就看见赵鸣鹤的车停在了院子里。
一旁伺候的孙妈也看见了。
“这位赵先生来我们家来得可真勤,看来是在追求我们小姐呢!”
虞汀晚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不远处的年轻人。
孙妈跟在虞汀晚身边已经几十年了,自然能看出一些虞汀晚的心思。
“太太对赵先生不满意?”
虞汀晚,“我总觉得,这孩子心思太深沉,不适合囡囡。
囡囡她,上一段婚姻过得很不好,我希望她能找个,有能力保护她,托举她,又不会遮挡她光芒的男人。”
孙妈笑着说,“我没有太太那么有文化,我就觉得,我们家小姐配得上全世界最好的男人,又觉得,全世界的男人都配不上我们家小姐。”
虞汀晚被逗笑了。
“你说得对。”
赵鸣鹤进屋的时候,林知晚正在窗边弹钢琴。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女人身上,她周身像是被镀上一层朦胧的金光。
眼前的一幕让赵鸣鹤看呆了。
十八岁那年,他就幻想过这一幕。
他美丽的妻子,在一栋大房子里,过着优雅的生活。
在十八岁的赵鸣鹤心里,那样的生活才是一个成功男人该有的样子。
如今,他就要实现这个梦想。
赵鸣鹤的眸光实在太过灼热,林知晚察觉到,便停了手上的动作。
“怎么不继续?很好听。”
赵鸣鹤说着,朝着林知晚的方向走过去。
“上学那会儿,学校每次有活动,你都会表演节目。
同学和老师都觉得你是当大明星的料。”
说话间,赵鸣鹤已经来到林知晚身旁。
黑色钢琴的漆面映出赵鸣鹤的那张脸。
就在他要进一步靠近的上时候,林知晚起身,后退一步,不动声色的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怎么来得这么早?”
林知晚笑意不达眼底,仅仅是维持表面的客气。
赵鸣鹤的眸子暗了一瞬,很快便恢复那一幅温文尔雅的模样。
“不是说今天要一起去值置办年货吗?去晚了人太多,我知道你喜欢安静。”
昨天一句敷衍的应答,赵鸣鹤当了真。
林知晚,“昨晚回来我问了孙姐,她说年货已经备齐了,没什么需要买的。”
赵鸣鹤步步紧逼。
“其实是想让你陪我去买一点儿,你知道的,这么多年,我都是一个人。
不怕你笑话,我已经很久没有过年,没有感受过‘家’的滋味儿了。”
若是从前,赵鸣鹤这么说,林知晚一定会心酸,甚至同情心泛滥。
可如今,她看着赵鸣鹤,甚至在想,他这话究竟有几分真假!
赵鸣鹤被林知晚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他敛起眉眼。
“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只是我在京都没有其他朋友,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就算了。”
林知晚知道,现在还不能让赵鸣鹤知道,自己已经对他生出怀疑。
毕竟,他和画廊的合同还在。
“怎么会呢?
我刚刚只是在想,要准备买哪些东西。
你现先在这等我,我回房间换衣服。”
赵鸣鹤点头。
没多会儿,林知晚从楼上下来。
她穿了一条毛呢长裙,驼色大衣衬得她身量纤细,一头卷发低低的扎了个马尾,整个人温柔极了。
赵鸣鹤很喜欢林知晚的这个装扮。
他不需要女人特别耀眼,他更喜欢他的女人是他身份的象征。
女人的美貌,男人的骄傲。
林知晚并不知道赵鸣鹤心里在想什么。
他们一起朝门外走去,赵鸣鹤绅士体贴的为林知晚拉开车门。
车子发动,缓缓开出院子。
林知晚觉得天气不错,将车窗降下。
只是她没想到,傅宴舟会在她的院子外,看样子,已经待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