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这些日子神龙不见尾的，就在捣鼓这个东西啊。”秦怀玉在春风酒肆后院看见那个半人高的小模型的时候，满脸的震惊。
而看着秦川往里头倒浑浊的井水，然后另一侧出来细盐的时候，他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我去，你这……你这……”话根本说不出口，只能用手比刀，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秦川知道秦怀玉什么意思，就是说他这私制精盐，大逆不道，要杀头。
“没事的。”秦川无所谓地笑了笑，“你不揭发我，我就安全啊。”
“我现在想要用芦苇做燃料，你能给我牵个门路，让我和那些芦苇地的地主搭上话吗？”这个东西和天香楼的生意没有关系。
所以秦怀玉没有必须帮他的义务，秦川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他。
芦苇在唐朝没有任何商业价值，算是野草，因为战事安定不久，劳动力不足，许多慌地都会被这种野草包围。
秦怀玉皱着眉头思索了下：“那些都是荒地，地主不太好找，得去户部找原始登记资料。”
“我们家和户部没有交情，我记得那个户部的老头不是总找你麻烦吗？”他记得听自家老头说过，把秦川踢出上书房就是户部尚书带的头。
秦川听了这话陷入了沉思：“反正只是查阅几片荒地的归属，也不用到尚书那个层面……”
他在户部还有两个好“徒弟”呢，没错就是那两个现在还在被初级会计实务洗礼的两个户部主簿，王文进和陈闻远。
王文进与陈闻远每月休沐日都会来找秦川进行一些数学及会计上的交流与解惑，这种让他们偷偷溜进库房，翻阅记录，抄几个人名下来，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两人三天后就要来殷国公府了，秦川趁着这个时间直接在长安城周围视察，然后在地图上标记好，他在周边一共 发现了四块芦苇泛滥的荒地。
那里的芦苇生长情况非常好，非常茂盛，而且长得很快。这让秦川非常兴奋，因为这意味着他的新燃料制作项目有很大的潜力。
王文进与陈闻远来殷国公府的时候，两人临走前，秦川叫住了他们，说有一件私事需要拜托两人。
“两位请留步。”
“县子大人有什么吩咐？”两人同时拱手。
秦川笑道：“想拜托两位一件事，户部档案里有关于长安城附近荒地的归属记录，我想要两位帮忙查查这几块地的信息，不知两位先生能否帮忙？”
王文进与陈闻远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他们虽然是主簿，但想要随便进入库房，还是需要请示上级的。
而且这些土地归属的资料很多都是卷轴的，想要查找并不容易。
秦川看出了两人的顾虑，笑道：“知道两位为难，这样吧，两位只需将那些荒地的所有人信息抄写一份给我即可，不会让两位先生为难。”
听到秦川的话，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只是所有者信息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稍微动用一下关系，应该能够办到。
“行，我们尽快帮您找出来”陈闻远应下了秦川的请求，毕竟秦川这些日子帮助他们很多，这点小忙还是可以帮的。
“那就多谢二位了。”秦川微笑道。
两人走后，秦川便开始耐心等待。他知道这个过程可能会有些漫长，毕竟要从众多的资料中找到那些荒地的资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等待的时间里，秦川也没有闲着。他开始研究如何将芦苇转化为燃料的方法。
他隐约记得芦苇作为燃料，需要进行一定的加工处理，才能提高燃烧效率。
他记得前世的时候，有一种叫做“水煤”的东西，就是将煤炭磨成粉，然后用水搅拌成煤浆，再用泵抽到锅炉里燃烧。
这个方法在唐朝肯定是不适用的，但是他的思路是一样的，就是将芦苇浆混合一些其他的东西，然后烧起来。
经过几天的琢磨和查阅相关已经记载的资料，秦川终于找到了一个相对简单的方法，那就是将芦苇晾干后，用石碾压成粉末状。
然后用适量的水和煤粉混合搅拌成黏糊状，再将这些黏糊状的东西做成芦苇饼，晒干后就可以作为燃料使用了。
这种处理方法虽然比较繁琐，但是秦川相信只要能够成功，那么这种芦苇燃料将会成为一种非常有前途的能源。
因为秦川在前世没有去了解过这种燃料该如何制作，所以他对芦苇粉、煤炭粉、水的比例并不是很清楚。
但是作为一个实验室就是他家的理工男，这种配比实验，不就是穷举比例模型，再做燃烧实验么，这可难不倒他。
他一边做实验，一边记录数据，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捯饬自己了。
只是他这徒手实验做太多，指甲缝里都是洗不掉的煤渣。
这几日在弘文馆，秦川也是依然边上课边神游，夫子们也都见怪不怪了，奈何每次下发的论述题目，秦川都能拿到不错的分数，所以知道秦川不要太过分，夫子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课间。
李怀礼搬着自己的小板凳蹭到了秦川身边小声询问：“相公，你最近怎么了？”
也难怪李幼薇担心，秦怀玉也是面露难色的蹭到了他身边；“我知道你，不修边幅，但是你也太不修边幅了，你看看你这个头发，我都想要约你去泡澡了。”
秦川拉回自己的思绪，下意识搓了搓自己的手指：“哦，没事，我最近做实验呢。”
“呦，生活落魄就生活落魄，我可是看见你在废料巷里，扒拉煤渣。怎么殷国公府是不是看你升了县子，不愿意养你了啊。”
长孙冲在一旁边整理自的书桌，边大声阴阳怪气。
吸引来了班上许多人的目光，仔细看了秦川这状态，大多数人都窃窃私语地议论了起来。
秦川也不在意，只是淡淡道：“殷国公府养不养我，好像跟长孙公子也没有多大关系吧？倒是你，别以为你父亲是中书令，就可以随意诋毁别人。奉劝你一句，眼见不一定为实。”
“啊，还有，我就算落魄，也是用自己的双手努力生活，和你这种只会趴在家族身上吸血的草包，可不是一个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