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想要和他说什么，也只能忙自己手头上的事情，等着李承乾开口。
“我刚刚听闻了秦兄的诗，入学考试那一首，甚妙。”李承乾毫不掩饰对秦川的赞美之情。
秦川倒是没有想到，太子殿下跟了他这么多步，就是为了和他说这个：“殿下谬赞了。”
太子刚打完仗回来，听到秦川的从军行，心境肯定是不同的。
历史上，贞观二年大唐与梁师都一战已经将梁师都的势力连 根拔起，这一战也奠定了大唐北疆的安定。
秦川看着太子殿下，突然发现，太子殿下的腿脚好像有问题，这一路走得慢吞吞的，他竟然没有发现。
“秦兄这是在想什么呢？”太子殿下看着秦川若有所思的样子，出声问道。
“殿下似乎受伤了？”秦川有些意外地下意识关心。
“没事，小伤，刚回来就听闻秦兄的清创缝合术和卫生管理条例，今日我刚从太医署治疗回来，他们给我做了些治疗与护理。”
李承乾不以为意地回答，仿佛没有觉得被问伤势有何不妥。
秦川这才想起来，他已经开学十几天了，太医属那边的对照组实验他也没心思去跟进。
但是从太子的口吻中可以知道，太医署已经按照他的方法开始处理外伤了，还真是不错。
恭喜大唐文明进步成就又加一。
秦川点点头：“那就好，殿下此去北疆可有什么收获？”
“有，大胜，这次北疆作战也让我了解到了漠北的情况。”李承乾对秦川毫无隐瞒，秦川倒是有些意外。
太子殿下如此的真诚且可靠？那他之后为何……秦川见自己思绪跑偏不敢再多想下去。
连忙转移了个话题：“殿下今日来不会也是来听课的吧？”
弘文馆是为了科举学子备考用的，太子殿下不用考科举，自然应该不用听课才是。
“我就是来这里拜会下孔师，毕竟远征数月，没有给老师请安。”
“哦哦。”秦川点了点头，他实在没有话说了，心里想着让太子殿下快些离开，别在这里和他尬聊了。
但是太子殿下似乎并不想和秦川结束话题，而是继续和他搭话，还跟着他来回在水井与大缸之间游走。
“听闻萧公有意收秦兄为徒，若你应下我们可就是是兄弟了。”太子殿下笑眯眯地似乎很期待与秦川多一层关系。
秦川虽然不知道太子为什么对他态度如此友好，但是他现在是真的很担心他再这么晃荡下去，伤口要开裂。
“殿下，你在一旁歇着吧，别走了，伤口别崩开了。”
秦川的应话在李承乾的意料之外，他本以为秦川回接着他的话，没想到他直接跳开了这个话题。
似乎不愿意和自己攀上关系？是他的错觉吗？
当然不是，秦川自然是故意不和李承乾攀上关系的，站在太子的角度他自然觉得匪夷所思。
但是秦川啊，他有上帝视角，他知道如今李二有多疼爱这个儿子，后期就有多痛恨这个儿子。
他除非是觉得活得太长了，才和太子走得近。
“那秦兄之后可有什么打算？”李承乾又问了一句。
越想要逃避什么越来什么，太子想要拉拢他，这七个字已经钉在秦川脑门上了。
秦川只能装傻挠了挠头：“什么打算？我就想着赶紧完成学业，然后找个地方老老实实待着。”
“秦兄就没有想过入仕？”李承乾看着秦川，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秦川愣了一下，然后摆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一个学渣，哪里会做什么官。”
“秦兄太自谦了。”李承乾看着秦川：“我听先生们说，秦兄在学术上的天赋是非常高的。”
“天赋再高，学业不精也没有用啊。”秦川倒是没有想隐瞒自己的想法：“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家种田。”
“种田？”李承乾倒是没有想到秦川会这样说：“为什么？”
“这年头种田最好了啊。”秦川理所当然地说道：“你看现在的大唐这么太平，种田多舒服啊。”
“种田倒是不错。”李承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秦兄如此才华不为天下人做些什么可惜了。”
“我不想那么多，我也没有大志向，我就只看眼前，眼前我就只有一件事娶到幼……长乐公主。”
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比恋爱脑更让人放心的了。
秦川见太子眸光暗了几分，就知道他信了，信了就行。
他自己现在已经被朝廷扔到弘文馆“改造”了。
如今“改造”没几天，转头就和太子称兄道弟，李二还不得随便找个理由把他给杀了。
这么想着，秦川不自觉打了个寒战。
“殿下，我这里的惩罚做完了，微臣就先告退找夫子告罪了。”秦川恭恭敬敬地拱手告辞。
李承乾也不多留他，而是盯着他的背影，眯了眯眼，他不相信写出从军行那样诗句的人，真的是一个毫无理想抱负的人，来日方长。
秦川走出大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秦怀玉抱胸走到他旁边：“今天公主怎么没有粘着你，吵架了？”
“没有，他哥哥来了。”
“哪个哥哥？”秦怀玉八卦得左顾右盼，秦川没好气地踢了他屁股一脚，“关你什么事？”
秦川觉得今日下课还怪冷清的，左顾右盼没有见到程处亮：“程处亮呢？怎么先走了？”
“东边山上起活了，程小将军带一小队人去支援他爹去了。”秋日干燥起火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啊，山上都是枯叶烧太快，他们估计现在在隔着火几里的地方挖沟呢。”
秦怀玉望着东边的方向，虽然入目只能看见，近处的楼房，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出声感慨。
对啊，草。
秦川突然想到了，燃料可以用长得快，又耐烧，且没有什么价值的植物。
“东边是不是有很多芦苇？”秦川突然激动地拽住秦怀玉，满脸期待地问道。
“不止啊，东南方向东北方向还有我们上次烧烤的河边，都有很多芦苇。”秦川不知道他问这个干嘛，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
秦川闻言像是捡了到了一块宝一样，一蹦三尺高：“我找到了！找到了！”
“喂，你别跑，找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