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说完，也没有管徐强是否真的接受，就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
留徐强一个人消化这一天的奇遇，他也难得在这颠沛流离中，终于睡了一回好觉。
第二日
秦川起了个大早，拖着疲惫的身躯与不断闭合的双眼，带着殷利锋小朋友一起往宫中的上书房进发。
秦川看着外头月朗星稀的黎明，十分想念自己暖乎乎的床铺。
“小鬼，以往教习有没有什么不上课的方法？”秦川生无可恋地问殷利锋。
被问的小孩，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自己这便宜外甥老师，不愿意上工的模样。
“你这十天才两天的课已经很好了，我可是日日要上课啊。而且你是先生，我是学生。”
殷利锋看着秦川生无可恋的脸，摇了摇头，“我们学生不想上课，可以称病。先生不想上课的话，要长孙大人同意。”
得，绕来绕去竟然绕道了长孙无忌头上。
说起长孙无忌，就秦川他寥寥几次进朝堂的经历，他还真没有怎么注意过，哪位是长孙无忌大人。
当然没有注意过就意味着，秦川在朝堂上进言的那几次，长孙无忌既没有像魏征一样支持自己，也没有像一些其他官员一样质疑过自己。
所以秦川对他才会没有什么印象，最近一次注意到他，还是在李二决定派谁去赈灾的时候和这家伙对视了一眼。
秦川对于这种能做三朝元老的精明人，有先天的敬畏之感。
一方面觉得他属于人精中的人精，自己这个从二十一世纪来的灵魂，如果一定会被谁抓住破绽的话，想来第一个最有可能的就是他。
所以自然是有多远跑多远，他可不会眼巴巴跑到长孙无忌面前说自己告假的事情，想到这里秦川的瞌睡都醒了。
想起来这几天，长孙家倒是也的确派人来，恭喜他获得了爵位，不过好像是三房的一个五品官，和自己这个县子差不多官阶。
那人也是客客气气好像是一次寻常走动，看不出长孙家那边对他的态度。
这么想着，一个人的名字还是蹿进了他的脑海中，最后决定问一问身边这个长安长大的小家伙：“诶，你对长孙冲了解吗？”
殷利锋像是被这个名字刺了一下，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你好好地问他做什么？”
“听说他和长乐是不是有故事？”秦川也不和他弯弯绕绕直接开口了当地问，反正他早就不把他这个小舅舅当外人了。
“你可算发现了，我还以为你要等到哪天这家伙来抢婚的时候你才能发现呢。”
殷利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小大人模样。
“得得得，是我疏忽了。”
也难怪秦川会疏忽，这刚来长安他就被塞在殷国公府上，那个崔氏压着他根本动弹不得。
等到能够在长安进出自由了，又是匈奴又是酿酒又是旱灾的，他连和公主约会的时间都没有，自然也是没有其他心情去考虑公主的桃色八卦了。
那天要不是李治那家伙在他面前说漏了嘴，他还真想不起来历史上还有一个叫做长孙冲的家伙多年后会娶了李二的女儿。
虽然李二的女儿不止李幼薇一个，虽然他也不确定历史上他娶的是不是长乐，但是他现在的危机感还是十乘十地足。
不单单是自己的妻子很可能被他盯着，还有一个原因是，如果按照历史轨迹发展，被他娶进门的公主，是郁郁而终的。
他不敢想万一那个公主是长乐，他该怎么办。
所以为了知己知彼，他倒是要开始先了解下这个长孙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目前靠那微薄的历史知识，只知道这家伙是长孙无忌的儿子，这个时候长孙无忌应该是三十多岁，那么他的儿子应该是和长乐差不多可能也十六七岁左右。
按照年龄来算，这家伙在历史上大概率是娶了他媳妇的。
这么想着秦川有些严肃了，继续问道：“快点，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殷利锋有些无奈：“先生，你看看我，我还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我了解的也不多，你还不如找秦怀玉呢。”
“你知道多少，告诉我多少，其他的我自然找秦怀玉去验证。”
“行行行，我说。”殷利锋看了秦川一眼，无奈开口道，“他是吏部尚书长孙无忌的儿子，是长孙皇后的侄子，是公主姐姐的表哥。”
“性格不怎么好，和秦怀玉他们那些武将的孩子关系都不怎么好。”
“他和世家走得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个以前总来我府上找茬的崔世杰，他其实算得上长孙冲的獠牙。”
“上书房规定，过了十五岁便不需要再上书房研习了，所以我的日子也是在他满了十五岁之后，好过了些。”
秦川听着这话，一时间无名怒火顿上心头，合着这就是早年的校园霸凌么。
“不过，听说陛下发现今年科举头年，报名的九成都还是那些世家子弟，很是生气，说要在长安城里开弘文馆，让愿意读书的学子都有地方备考。”
“馆长说还是要选长孙无忌，那么长孙冲估计也要进弘文馆的，不知道那时候那些寒门子弟会怎么样。”
这个消息秦川倒还是头一次听说，不过也对他每天也不乐意和上书房那些教习搞好关系，自然是什么信息都比较滞后。
这样想来，李二这关于人才选拔方面还是很重视的，又要在宫开上书房教导重臣的幼儿，又要在宫外针对科举考试开弘文馆。
这不就等于幼儿园和高考他两手抓么，高手。
秦川进宫前，还在想着怎么样翘班，这进宫后发现这个班竟然还真的不用上了。
上书房门口，挂着一张上书房教学结构调整公告，他那前两个月，写在君子六艺后的“科学（试行）”，这一学科，下个月就要被摘牌了，今天是七月二十九，也就是最后两天了。
“这什么意思？你的这个课要取消了？可是我们都很喜欢。”殷利锋十分不解，有些愤愤不平。
秦川虽然也不理解，他不理解的是这绊脚石来得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