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人人平等啊。”
秦川没有忍住，还是说出了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观念，尽管他知道他的这两个好友可能完全理解不了他的想法。
果然这两人都露出了困惑的神情，不等他们发问，就有小厮匆匆进院子禀报；
“县子大人，工部尚书王珏大人求见。”
秦怀玉见状连忙将手里捏着的糕点放下了，拍了拍手上沾的糕点屑开口道：
“肯定是陛下派他来接收你的那个那个新机器的。”
秦川不置可否，而是对小厮说：“你将他引到前厅，我一会儿就到。”
说罢，看了看这两个逃学来他这里躲着的人，看他们闲来无事，于是好心开口询问：“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我那个机器？”
“必须要去啊，我都快好奇死了。”程处亮最为积极，毕竟他是见过秦川制造的蒸馏机的。
如今有了新的新鲜玩意，自然要看看。
秦川没有多说什么，带着程处亮和秦怀玉一起来到了前厅，而王珏早就已经在前厅坐着了，看到秦川到来，还连忙起身见礼。
“下官拜见县子大人。”
秦川如今没有官职，但是爵位在身，按照大唐的制度，他如今就是五品官，享受四品待遇，因此这礼王珏是必须行的。
而见到这一幕，程处亮和秦怀玉也连忙行礼：“见过王大人。”
“二位不必多礼。”王珏如今五品官，自然不会跟他们客气。
秦川挥了挥手：“王大人请坐。”
待得王珏坐下，他才开口询问：“不知道王大人过来，所谓何事？”
王珏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道：“下官奉陛下之命，前来接收县子大人的新发明。”
秦川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就请王大人移步，我们一起去春风酒肆看看那机器。”
王珏点头答应了下来。
京兆尹封锁了酒肆一天，同时也间接保护了里面的机器，如今府衙里的人都撤走了，几个时辰的功夫，郑强也已经将一屋子的狼藉整理干净。
王珏在春风酒肆的后院，见到了秦川口中的新发明，是一个形状奇怪的巨大铜制器物。
“县子大人，我斗胆问一句，这个大家伙叫什么名字？”王珏看着眼前的机器，感觉十分新奇，围着它转了好几圈。
秦川走到机器旁的水车，先伸手摇动拉杆，启动水车转动，让深井中的卤水能流入机器的第一个大圆桶。
他边动作边说：“我把他叫做蒸发结晶机，因为盐这种东西，通过将水烧干，就能透析结晶出来。”
“哦，这名字好，简单易懂。”王珏点头，见秦川已经启动了机器，他也不打扰，只是在一旁看着。
卤水流入第一个大圆桶之后，经过滤网过滤掉其中的沙石等物，再由水车带动的连通器原理，流入到第二个大圆桶之中。
而这时卤水经过第一道过滤，秦川又让人将清水注入其中，稀释卤水，达到饱和，然后又流向下一桶，继续加入清水稀释。
直到流入最后一个圆桶中，里面的卤水稀释度达到饱和后，就见那铜制的圆桶底部，竟然有白色的结晶析出。
见到这一幕，王珏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县子大人，这、这盐粒分明已经成了，下官愚钝，实在不知道这机器的原理是什么。”
秦川笑了笑：“其实这机器的原理很简单，就是利用连通器原理，将卤水从深井中抽出来，然后经过多道稀释过滤，最后析出盐粒。”
“说白了就是将盐田浓缩食盐的过程放大无数倍，最后得到成盐。”
他看了看不远处候着的元录一眼开口吩咐道：“将接下来的工序演示给王大人看。”
“诺。”元录闻言应了一声。
在王珏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元录将那一桶中析出的成盐颗粒铲了起来，然后放入到一旁的更小更浅的一个炉子中。
只见这这个炉子中间镂空，下方有火盆加热，潮湿的泥状盐粒经过火盆的烘烤，渐渐干燥，凝成盐粒。
“这……县子大人的奇思妙想实在是匪夷所思啊。”
好半晌王珏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此机器若能多几台，定能满足全长安百姓的食盐需求。”
“敢问县子大人，这深井该如何找？”王珏一句话问到了点子上，凝练深井盐，第一步要准确找到能出卤水的井。
秦川笑而不语，领着王珏出了后院，来到了酒肆中院，指着酒肆中央的那口井道：“王大人请看，这井是我开凿，专门用来取卤。”
“此井深达百尺，底部有石盐存在，因此能出卤水。”
秦川指着井口道，“想要找到这样的井，只需在渭河两岸或者离盐矿不远的低洼之地多开凿几口井，试探底部是否有石盐即可。”
王珏闻言大喜：“县子大人真乃神人也，下官这就回去禀报陛下，工部户部联合扩大精盐的生产。”
秦川拱手道：“这机器您可以拆回工部，可以和同侪们一起研究和改进。”
秦怀玉和程处亮在一旁看着王珏忙前忙后地拆机器，心里痒痒地搓手。
其实完全不是因为他们想要干活，而是因为他们肉疼啊，这要真私制私贩的话，他们一定能富可敌国了。
直到目送走工部的所有工人，秦川才一巴掌拍在两人的脑门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有些钱有命赚，也要有命花啊。”
“哎，也是，制盐这个事情我们是插不了一脚咯。”一整天热热闹闹地就要结束了，秦怀玉将自己的扇子打开晃荡了两下，一副臭屁的样子。
秦川则是在角落收拾好东西后，对着他们狡黠一笑：“谁说不能掺合了？”
“你今早刚脱了罪，你可别真做实了这个罪，捞人很难的。”程处亮以为秦川要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说是机器献给陛下，结果他自己偷偷做。
秦怀玉则是收了扇子好奇地往秦川身边凑了凑：“这个机器拢共就那么一点东西，除了产盐有价值，还有哪里有价值？”
“当然是卖燃料给陛下的盐厂啊。”秦川伸手指了指在院子角落里他做的芦苇燃料饼。
“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