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流芳皱着眉头看了看墙角，但还是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就算是灰尘对病症有害，但是同在灰尘下，为何不允许用水冲洗？”
秦川见他刨根问底，那微生物的科普自然是躲不过去，于是他思索了片刻道：“我前面说的，杀菌消毒的方法，都是为了避免你们中医说的毒气滋生。”
“毒气滋生需要一个适合的环境，比如湿 润、阴暗，刚好，水可以提供这样的环境，如果伤口上粘了水，那就容易造成毒气的滋生。”
杜流芳张了张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仔细回想了一下，秦川所说的这些东西，其实都是有理有据的。
当然，这些东西他从未听说过，而且乍一听上去也十分的匪夷所思，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些东西确实能够解释一部分病理。
当然，这些他从未听说过的东西，以他的眼界来说，他暂时还无法 理解。
所以他又问：“那用盐水冲洗又是为何？”
秦川顿了顿继续解释道：“其实，伤口上的致病菌，以你们的理解来说，就是伤口上的毒气，而我刚刚所说的消毒杀菌，其实就是消灭这些致病菌。”
“那致病菌在盐水的作用下会死去，那盐水不是也会粘在伤口上吗？这样不也相当于提供了一个湿 润的环境？”
秦川闻言不禁有些头大，这个杜流芳的思维确实很奇特，而且他问的问题也很刁钻。
不过他刚刚所说的那些杀菌消毒的原理都是比较浅显的，而这个盐水冲洗的问题其实也涉及到了细胞膜的知识。
而这个知识以这个时代的人的理解能力来说，实在是太过困难了。
所以秦川思索了片刻后开口道：“杜兄你问的问题很好，这个问题嘛……涉及到了细胞的渗透压，额……这个问题三言两语是说不清楚的。”
秦川觉得话题有些扯远了，见杜流芳已经有点动摇了，连忙继续开口:“如果杜兄还是觉得我信口雌黄，可以做一下对照组实验。”
“对照组实验？”
“嗯，找几个大老鼠，分成三个部分，弄几个伤口出来，一部分用你们平常的方法照顾，一部分用我卫生条例的方法照顾，另外一部分不加以治疗，然后观察他们伤口的愈合情况。”
徐瑾晨闻言立刻开口，补充道：“医正已经让大家小范围实验清创缝合术和卫生管理条例了。”
可是秦川却摇了摇头：“我虽然对自己的方法很有信心，但是若果拿活生生的士兵去做对照实验不合适。”
我建议你们还是可以在太医署里拿动物做实验，如果能够在十天半个月里，发现用我的方法照顾的那一部分老鼠，伤口恢复的更好，那不就说说明我的方法有效吗？”
“而且实验在太医署里，你们不论是守旧派还是革新派都能直观地看到，实验结果，就不会有争论了。”
秦川的提议，让杜流芳和郑民旭对视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认同。
“这个实验我建议你们可以尽快开始做，因为在我的预想中，这套方案原本是针对战场的。”
“虽然说士兵和普通人相比身体更健壮，恢复能力更强，但是如果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案，能够让他们在战场上的生存率更高，那也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秦川的这番话，让杜流芳和郑民旭陷入了沉思。
他们不得不承认，秦川所说的这些方案，虽然在他们看来有些匪夷所思，但是细想之下，却又有几分道理。
而且，秦川所提议的对照组实验，确实是一个验证其方案是否有效的好方法。
如果实验结果证明秦川的方案确实能够促进伤口愈合，那么他们也就有更多的底气去推广这一方案。
另一方面，秦川也提到了这一方案原本是针对战场的。
的确，如果能够在战场上降低士兵的死亡率，提高他们的生存率，那无疑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好，既然如此，我们就尽快在太医署里开始做这个实验。”杜流芳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他心中已经有了决定，无论如何，他都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验证这一方案的有效性。
而郑民旭也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他心中也清楚，这个实验的成功与否，不仅关乎到太医署的荣誉，更关乎到无数士兵的生命。
他们不能有任何的马虎和大意。
看着两人如此坚决的态度，秦川心中也不禁有些欣慰。
他知道，自己的方案能够得到这样的支持和认同，也说明了它的价值和意义。
于是，几人又继续商讨了一些实验的具体细节和步骤，直到确定了一切都安排妥当，才各自离开。
这个实验估计要到九月初才能有结果，既然事情都上了正轨，他也没啥好操心的了。
大事办完，也玩够了，秦川开始坐在摇椅上想着入学弘文馆的事情了。
说实话，那个地方他是真不想去，他一个大理工科的学生，要和一堆老头子学他小学就十分不喜欢的儒家思想，简直是重温童年阴影啊。
但是，不论陛下还是朝臣都想要将他拽上，这条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路。
驯服异类，是每个族群潜意识的行动。
逃不掉啊！
唉！
秦川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无法逃避这个安排。
既然如此，他只能尽力去适应这个新的环境，同时也要继续保持自己的独立思考和判断能力。
毕竟，他来到这个时代，并不是为了随波逐流，而是为了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和意义。
于是，秦川开始整理自己的心情，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新挑战。
他知道，这个过程不会轻松，也不会简单，但是他相信自己能够克服一切困难。
毕竟，他是一个来自未来的人，拥有着超越这个时代的思想和见识，而这也是他在这个时代最宝贵的财富和优势。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秦川开始为入学弘文馆做准备。
他找来了一些儒家经典和历史书籍，打算提前复习一下课程内容，以便更好地适应学习环境。
同时，他也开始关注朝廷和宫中的动态，了解朝中各派系之间的关系和利益诉求，以便在未来的学习和生活中更好地应对各种挑战和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