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岚久久无法回神，看着江舒畅，眼里有泪花在打转。
她抿着唇，愧疚的眸光锁在江舒畅身上，“对不起。”
她真的不是一个老母亲。
竟是从未相信过自己的女儿。
道完歉之后，她就转身离开，眼里噙满泪水却不敢哭出来。
江舒畅仰头吸了一口气，用力呼出来。
眼底划过一丝嘲弄之色。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未曾新过就是未曾信过。
下班后，她回了锦凰，来到熟悉的环境，她的身心才真正放松了。
本来不想住在这里，但陆茜书跟许浪羽关系好，她不好总是时不时当电灯泡。
加上冷夜衡也已经搬出去，她便没有再矫情，回来这里住。
想到卢鸣说的话，她犹豫了几秒，给冷夜衡打了电话。
响了好一会儿对方才接通，“畅儿？”
江舒畅听着熟悉的磁嗓，心口最后一点郁气都消散了。
“你现在有空吗？想请你吃个饭。”
“好，去哪里？”
不管有没有空，只要是她约的，他必定会第一时间答应。
“胧月夜吧，”江舒畅说，“或者你想吃别的？”
“就胧月夜吧。”
挂了电话后，江舒畅回了卧室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全身的疲惫都融进水里。
来到梳妆台，从镜子里能看出手臂上的刀疤已经消失，肌肤细嫩。
不得不说，那罐祛疤膏真的很好用。
只是，不知道是谁送的。
想起那天轩哥送她祛疤膏时的场景，才回想起那天她收到祛疤膏的场景。
很显然并不是同一个人送的。
知道她有这道刀疤的人，就那么几个，能给她送祛疤膏的……莫非是冷夜衡？
心里落下这个猜测后，心中动容。
他总是能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只可是，他们中间横着父母的血海深仇，还有一个夏灵儿，断然不可能再在一起。
她拿起祛疤膏，想亲口答谢他。
却不小心碰到一旁的盒子，是之前那条杰瑞鼠的头绳。
这是，这次盒子里还放着一张照片。
是一处山脚，没什么独特的。
她仔细盯着照片看，眯了眯眸子，脑海里有什么片段在努力崛起。
是……
“叮铃！”
就在她脑海里快闪出那画面时，门铃声打断了她。
她放下照片，起身去开门，就看见是冷夜衡来了。
“不是让你不用来接我吗？”她边让开路让他进来，边说着。
冷夜衡脸上挂着浅笑，“怕你出事，不来接你，我不放心。”
江舒畅抿了抿唇，想起祛疤膏的事，回了房间将祛疤膏拿出来。
“这是你给我的？”
冷夜衡眼眸闪了闪，也不否认地点了下头，“听说女孩子都不喜欢自己身上有伤痕，刚好知道这款祛疤膏效果不错，就拿来给你。”
想到那晚他在流川楼下看见的场面，语气带着酸意，道：“陆行轩不是也送了你一罐？”
“轩哥那个我没用，”江舒畅得到确切答案，下意识回道，“谢谢。”
冷夜衡送的这罐祛疤膏没用完，她就没去拆轩哥的那罐祛疤膏，避免浪费。
冷夜衡听到这话，眼眸划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准备好了么？好了就出发吧。”
“可以了，我去那件外套。”
俩人出门，来到胧月夜，冷夜衡去停车，江舒畅看见门口一辆兰博基尼里面坐着的女人。
眉心微微蹙起。
正想走，夏灵儿就从车上下来。
不管不顾就一个巴掌扇在江舒畅脸上。
好在江舒畅早有防备，挡下了她的攻击。
“你干什么！”她怒不可遏地瞪视夏灵儿。
夏灵儿气得脸发红，“江舒畅，你怎么那么贱！都已经跟阿衡哥哥离婚了，为什么还要纠缠他！
“你住在锦凰想干什么？想让他顾念旧情，时不时能跟你约个炮么？！
“你那么缺男人，不会去皇城会所吗？来勾引阿衡哥哥做什么！”
说着，她捂着肚子，眼睛泛红，“我求求你，放过阿衡哥哥好不好？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你想要多少钱，只要你愿意离开阿衡哥哥，我一定满足你。”
“你怀孕了？”
江舒畅视线落在夏灵儿的小腹上，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嗯，快三个月了。”夏灵儿眼底迅速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江舒畅心口骤然一缩，疼得麻木。
距离她收到照片的那天也差不多快三个月，也就是说，那天他们真的做了。
冷夜衡还一直否认自己跟夏灵儿的关系。
现在人家都已经怀上孩子了。
呵。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揪紧衣服。
原本她也有一个属于她的孩子，可是没了……
“江舒畅，求求你，放过阿衡哥哥，成全我们好不好？”
夏灵儿见她在发呆，又担心冷夜衡快回来，伺机继续说。
江舒畅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看着夏灵儿，“我跟他已经离婚就不会再有关系。
“你们俩能不能在一起，不需要我成全。”
说完，她就准备离开，夏灵儿见她状态不佳，知道目的达到，也赶快回了车内。
江舒畅刚进了胧月夜，就看见冷夜衡来了。
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让她心动的男人，心中苦涩。
谁能想到他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畅儿，你怎么了？”冷夜衡察觉到她情绪不佳，关怀问道。
伸手要去探她额头的温度。
江舒畅退后一步，躲开他的触碰，冷声道：“卢总希望你能帮他查一下杀害他儿子的真凶，你愿意帮忙吗？
“他应该是有酬劳的，要不我给你们约个时间，你们谈谈？”
要不是答应卢总，她可能早在看见夏灵儿后就转身离开了。
冷夜衡眉宇深锁，“你找我吃饭，就单是为了帮卢鸣传话？”
江舒畅“嗯”了一声。
应完又觉得自己可能太冷漠，怕惹恼冷夜衡会让他更不想帮卢总。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主要也是想答谢你送的祛疤膏。”
冷夜衡看着她，只觉得此时的她跟他去停车前见的那个她，判若两人。
“我去停车的时候，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话音落下，江舒畅的眸光就闪了闪，很快就恢复神情，带着公式化的笑容。
“能有什么事啊？走吧，先进去，杵在这里挺怪的。”
她故作轻松地说道。
迈步先朝固定的包厢走去。
冷夜衡锁着眉心，刚要进去，眼角余光就瞥见一辆熟悉的车。
他没记错的话，那辆车是夏灵儿的。
顿时心里有个猜测。
他追上江舒畅，出声问道：“你刚才见过夏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