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卢鸣离开,江舒畅心中也有股愁闷散不去。
又望向还没走的冷夜衡,道:“冷总还要谈合作的事吗?”
看她情绪不佳,冷夜衡摇了下头。
想了想,安慰一句,“生死有命,这不关你的事,你别太在意,不要因为别人的事影响到你自己的心情。”
江舒畅“嗯”了一声。
她并没有很难过,只是感叹生命之脆弱。
脆弱到眨眼间就能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我先回去了,其他事下次再说。”冷夜衡起身说道,手里拿着卢鸣刚签下的合同。
江舒畅也跟着起身,“我送你。”
冷夜衡将文件递给她,“这个给你。”
江舒畅摇头推拒,“我不要,这是你从卢总手里拿的,就是你的东西,我想要,会拿钱跟你买。”
冷夜衡看她一副要跟自己撇清关系的模样,心里有郁气。
他沉着声说道:“有了这20%的股份,以后的江氏就是你说了算,没人能再对你指手画脚,确定不要?”
江舒畅眼里有一丝迟疑,一闪而过。
再次坚定摇头,“不要。”
她想要的东西,会通过自己的双手,堂堂正正拿回来,而不是靠别人的施舍。
特别是,眼前这个人还是她的前夫。
冷夜衡脸上的阴翳越来越浓了,收回手,气愤离开。
江舒畅:“……”
就在叶卢两家忙于卢鹏宇的事,江氏、冷氏与双C合作的服装终于上市。
一上市就一抢而空,预订的人数从两位数迅速飙升到四位数,还在持续升高。
这一个项目的净利润超过了双C该季度所有项目的净利润。
冷氏从中获得的利润,远超投资资金的五倍!
江氏得到一大笔资金,也让“畅一”在服装界打开了市场。
服装设计师江舒畅的名号第一次在国际上有人提起。
江氏的订单接到手软,公司所有的人都忙了起来。
江舒畅终于在半个月的忙碌后闲下来,看了眼时间,距离下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她揉揉眉心,深呼吸一口气后,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半个月过去,卢鸣还没有查到杀害卢鹏宇的凶手,再次求上江舒畅。
江舒畅正想去见卢鸣,就接到孙岚的电话。
想到这半个月还没找到江暖月的踪迹,她就有点头疼。
拒绝了电话,进了会客室。
“江总。”卢鸣对江舒畅是越发客气。
之前客气是因为她是冷夜衡的老婆,现在客气是因为她在国际以及江氏在龙国的地位。
“卢总请坐。”江舒畅比了个“请”的手势。
待卢鸣坐下,招呼董悦上茶水。
“卢总还没查到真凶?”她问向卢鸣。
卢鸣一脸愁色,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头上的头发越发稀少,还大部分成了白色,可见这段时间有多发愁。
他摇头道:“警察查到现在,在皇城会所都没查到信息,可以确定对方跟皇城会所有关系,不然皇城会所不可能把痕迹抹除得这么干净。”
江舒畅点点头,“这确实难搞,而且,时间拖得越久,越难查到有用的信息。”
“是的,江总,可能还得麻烦您……”
卢鸣欲言又止,都用上了敬称。
江舒畅接过他的话头,道:“你希望我能请冷夜衡出马,帮你查?”
卢鸣眼里闪过光芒,点点头,“不知道能否劳烦您这一次?
“您若愿意帮这个忙,我愿意拿出卢氏40%的股份答谢您。”
卢氏不是上市公司,所有股份都掌握在他手里。
剩下的60%,他打算在冷夜衡帮他查到杀害儿子真凶后,以此作为答谢的报酬。
江舒畅不敢收这么贵重的东西,想了想,道:“我可以尝试问一下他,看他意愿,但我不能保证他一定会同意帮你。”
卢鸣脸上浮现出久违的笑容,“没关系,只要您能开这个口,我便感激万分!”
送走卢鸣后,江舒畅见到了孙岚。
她没什么好脸色,瞅了孙岚一眼就要离开。
孙岚快步走到她面前,许久不见,她脸上多了几道岁月的风霜。
“畅儿。”
江舒畅听到这称呼,心口微微一颤,脸上没有什么变化。
“江夫人,我说过,江氏不欢迎您。”
她冷声冷面地说道,半点母女温情都没有。
孙岚不想让她走,连忙拉住她的手,眼里带着悔恨跟祈求。
“畅儿,妈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是故意要那么对你,我只是想……”
江舒畅厉声打断了她的话,“你只是想看我跟江暖月和平相处,是么?”
孙岚用力点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江舒畅继续说,“你觉得可能么?
“我从小到大被江暖月欺负了多少次,您当真不知道么?
“您没听说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么?
“江暖月小时候就看不惯我,长大后能看得惯我么?
“一定要哪天她害得我没了清白、没了性命,您才愿意相信我跟她真的不能和平相处么?!”
江舒畅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噼里啪啦往下砸。
孙岚被她说得身躯一震,久久说不出话。
是啊,她只想让畅儿跟月儿好好相处,不想看一个家破败,所以委屈着畅儿。
却没想到,江暖月自始至终就没把她们俩当做家人。
她能一次次伤害畅儿,就说明不可能会好好相处。
是她错了。
错得离谱。
她眼角滑落悔恨的泪水,心疼得面目狰狞。
江舒畅看她这模样,有点后悔自己方才说的话太过了。
但安慰她的话却是一句都说不出来。
孙岚缓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江舒畅的手,重新抬眸直视她。
“我知道千错万错都是月儿跟我的错,但是畅儿,月儿怎么说也是江家的孩子,是与你有着一半相同血液的人。
“你能不能,看在妈妈的面子上,给月儿一次机会?”
江舒畅听到后面这句话,心中刚燃起的那丝动容瞬间烟消云散。
眼神受伤凄切地看着孙岚,唇角悬着讥嘲冰冷的笑。
“你到现在还以为是我将江暖月藏起来的?”
孙岚对上她的眼神,就知道自己肯定又猜错了,顿时懊悔不已。
她垂着脑袋,躲闪着她的注视。
“畅儿,妈妈不是这个意思,我、我……”
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事实确实如畅儿所说,她这半个月以来都在怀疑月儿的失踪与畅儿有关。
江舒畅呵笑一声,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几许后,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地道:“我从来没有将江暖月藏起来!她的失踪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