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村子里已经有很多人得到消息,赶来打探围观了。
李莞深吸一口气,冷静的说道:“二伯娘,这个大的伤口如果不缝合后再抹上药膏,是无法止住流血的,更不能尽快恢复伤势。”
想了想又说道:“我以前看到过郎中就是这样处理很大的伤口的,您放心,杨木是我的丈夫,我不会拿他的生命开玩笑的。”
二伯娘犹豫了一下,退让到了一边。
李莞定了定心神,努力的不让自己的手颤抖,开始如缝衣服般缝合那条较大的伤口。
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杨木的那些本家亲戚也大多赶来了,大家都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李莞的动作。更有妇人在小声嘀咕,“这样把皮`肉当衣服般缝缝补补,能行吗?伤口又不是衣服破洞。”
旁边的一个妇人更是啧啧有声,“杨木媳妇还真不是一般人,要是我丈夫伤成这样,我早哭的昏死过去了,她倒好,竟然还能心平气和的缝补皮·肉,她还真下得了手。”
将那条大的伤口缝合完后,看到旁边的几条伤口也同样不轻,干脆一并缝合了,然后抹上这里的独特草药膏,再仔细包扎好。杨木身上其他地方也还有一些小伤,但好在伤口不深,只是抹上药膏,没有包扎。
做完这一切,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然后对周围的人说道:“那位大娘婶子家有红糖的,先借给我一点,我熬点糖水给他喝。”
在这古代,不能输血,失血过多,也只能靠病人本身的体质去硬抗了。红糖水在古代是很多产妇坐月子的首选补品,皆因它对血红细胞的分裂有一定作用,且能补充能量。
这时门外边围观的一个妇人说道:“我家有,我回去拿。”
李莞一看,原来是张虎的妻子翠花。翠花出月子后,她也曾见过她几面。
烧了一点开水,放入红糖,搅拌成浓浓的糖开水,然后让人帮忙将杨木扶起来。还好杨木此时只是半昏迷状态,喂给他的糖水,虽然洒掉了一些,但大多数都喝下去了。
此时天色已是暗了下来,杨二狗等人帮忙将杨木抬到床上,让他背朝上躺好。该做的都做了,杨木是死是活,就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此时李莞才有时间询问杨木受伤的经过。
原来,杨木今天进山打猎,走得稍远了一些,不知怎的碰到了一头老虎。他背上的伤口,就是和老虎搏斗时,被抓伤的。虽然他凭着一身蛮力,竟然将老虎打得奄奄一息了,但他自己也受伤颇重。好在刚好有本村的几个猎人也到了那个山头,立刻将他和老虎都抬了回来。
老虎是非常值钱的野兽,虎皮虎骨的值钱就不消说,就是虎肉,那也是拿着钱也吃不到的东西啊。倘若杨木不是受了重伤,恐怕整个村子里的人都高兴坏了。
杨木伤势严重,村子里又没有郎中,大家一合计,就派了几人抬着老虎出去桃花镇卖,顺便帮他抓药回来,杨木则送回了家。
天色已黑,那些叔伯堂兄嫂子伯娘等,也都心情沉重的回家去了。李莞坐在床边,看着昏迷的杨木,眼泪扑簌簌往下滑落。
来到这个陌生的古代,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痛恨古代医学科技的落后。不能输血,不能补充营养,没有抗生素,没有任何医疗设备。她除了无能为力,就是无可奈何。
如果杨木就此去了……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不会的,她的傻木头是绝不会就此丢下她,还有她腹中的孩子的。那个壮的像头牛,憨厚淳朴的木头一定能熬过来的。
野果子灯光忽明忽暗的摇曳着,李莞不时用手去触探杨木额头的温度,只要伤口不感染,只要他不发烧,那情况就不算坏到极点。
但老天爷显然不让她心存侥幸,下半夜时,杨木果然开始发烧了,李莞的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她一面用布巾给他降温,一面不停的擦拭流个不停的泪水,一面不住的祈祷老天爷能大发慈悲。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老天爷根本就没打算这样放过她,还有意想不到的灾难等待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