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杨木揣着李莞为她做的油饼,左叮嘱右叮嘱,又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这才信心满满的进山打猎去了。
李莞洗完衣服,收拾了一下家里,决定去地里看看。因为连日的干旱,粟米迟迟没有发芽,早花生,黄豆等的叶子也都焉焉的,无精打采。
在田地里转悠查看的村民也都面带忧色,唉声叹气,不时抬眼看看天,看有无一丝要下雨的迹象。当李莞满脸微笑的和遇到的村民打招呼时,大家对她的反应都很冷淡,甚而带着嫌恶。
李莞终于觉察出大家的态度不对劲,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儿。原本从她来到这里,为大家制造出舂米机和风车后,大家对她的态度一直很热情友善的,现在这般冷淡,到底是为什么?
自己最近既没和谁闲磕牙,乱传八卦,也没做什么不合礼仪规矩,或是损害他人利益的事啊?
想不明白,也懒得想了,转悠了一圈,发现田地里暂时也无事可做,便转回家,将杨木的所有旧衣服翻找出来。能缝补了将就着穿的就缝补一下,不能缝补,实在穿不了的,就拿来糊鞋底,好学着做鞋。
下午将近酉时左右,太阳已经滑落到了西山。李莞将拆下来的旧衣服碎布用面浆糊一层层沾好,以备晒干后做鞋底。边忙活,边不时向院门口张望一下,等待着杨木的归来。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噪杂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正是往自家院门口而来,同时也听到有女人惊慌失措略带哭腔的声音,夹杂着男人的声音,“快点,快点。”
李莞疑惑的向院门口望去,然后,她手里正拿着的一块碎布飘落在地上,她的眼睛也瞬间睁大了。
院门口涌进来一群人,走在前头的杨二狗身上背着一个一动不动,浑身是血的人,旁边簇拥着几个神色伤悲,焦急担忧,李莞叫不出名字的男人,还有一个眼眶含泪,满脸惊慌的女人,却是杨木的二伯娘。
李莞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响,整个人有片刻的失神。然后,她狂奔上去,一下子冲到了二狗身边。眼前的情景让她几乎心神俱裂。
那个一动不动伏在二狗背上的人,正是杨木,只见他浑身是血,后背上被布条裹住的地方还不断的有鲜血渗出。
“木头,木头,你怎样了?”李莞的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早晨出门时还活蹦乱跳,深情款款的男人,再见面却浑身血污,生死未卜了。
为了方便重新包扎救治,大家七手八脚的将门板卸下来,让他躺在堂屋门口光亮处,好处理伤口。
“快去找药膏来,找布条来。”有人在大叫。
李莞慌忙将那个装着黑乎乎草药膏的碗端过来。
杨木双眼闭着,脸色煞白,一动不动,显然是陷入了昏迷。就见杨木身上的布条和衣服被剪开,露出后背上好几条伤口,其中最大的一个伤口皮肉翻卷,深可见骨,还不断的有血水流出来。
“不行,药膏太少了,二狗子,你快回家去取一些来。”有个男人说道。
那杨二狗飞快的跑回家取药膏去了。
李莞抹了一把泪水,咬咬牙。她知道,此刻悲伤哭泣是无用的,她必须想法救活自己的丈夫,那个她深爱的木头,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后灶的瓦罐里还有一些烧开过的热水,她将热水倒进木盆里,抓了一把盐放进去,搅拌成能消毒的盐水,然后用这个擦洗伤口。
那个大的伤口还有血水涌出,光靠抹药膏肯定是不行的,必须尽快止血。村子里没有郎中,更没有外科医生,李莞一狠心,取出做衣服的针线。
二伯娘大惊,一把推开她,“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