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莞拿了个小竹片,在地上边画边讲解木风车的构造和原理。
这种木风车上面是一个漏斗形,用来倒入要清理的谷物等东西,漏斗口安装有一个活动木片,将活动木片扳下,上面的谷物往下落,漏斗口下方旁边则安装了一个转动叶轮。用手摇动叶轮,形成风力,将落下的谷物里的瘪谷杂质等吹开。最下边一般安装有两个小出口,靠前边的落下的是饱满的谷粒,稍后一点小口落下的是半瘪的谷子,而那些空壳杂质等则通过和叶轮平行的大口飞出去。
这种木风车虽然体型有点大,但结构简单,而且用途广泛,大部分的农作物种子都可用这个去除杂质。风力大小可根据摇动叶轮的速度来调节,用来分离瘪谷杂质或给舂好的大米去壳是再方便不过的了。
这些古人并不笨,李莞画了个雏形,讲解了一下,大家就都明白了。
张定山扫视了众人一眼问道,“这里有几个会木工活的啊?都过来仔细看看,有不懂的就问问李姑娘,先合计着做一个出来看看。至于木头,盖祠堂时不是还剩下一些放在厢房里吗,就用那个木头。”
村里几个木匠立刻站了出来,人群里的杨木跨前一步,犹豫了一下,又退了回去。
张定山看到杨木,招手让他出列,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辗米的东西就是你帮忙做的,既然效果不错,你再多做几个出来,至于你和他们做木风车的几人耽误的时间,拿我们族里的公粮补偿你们。”
虽然造出了舂米机和木风车全村人都可使用,但张姓家族毕竟占这个村子人口绝大部分,张定山也不会去计较这些,而这也是杨姓家族和田姓家族以他马首是瞻的缘故。
杨木兴奋的猛点头。一旁的二狗媳妇一听这舂米机是杨木帮忙做出来的,立刻瞪眼训斥,“我说五弟啊,你这是胳膊肘向外拐啊,你明知道我和李姑娘打赌辗米的事,你还帮她,而且做出了这东西也不告诉我一声,亏你二哥平时那般照顾你,见你娶不上媳妇,比你还着急,到处替你张罗。”
杨木被骂,涨红了脸低下头。李莞见他被自己连累挨骂,直起身笑道:“杨家嫂子,你别责怪他了,你打赌输掉的十斤大米我不要了还不行吗?就当大家是比着好玩罢了。”
虽然她很缺粮食,但如果是为这点大米而让杨木被兄嫂责难,她宁愿自己饿肚子。
二狗媳妇见她如此说,只好瞪了杨木一眼,哼哼了两声,没再多说。
张定山板着脸扫视了众人一圈,说道:“李姑娘做出的这个辗米的东西,还有风车,都是造福大家,我提议,你们尽自己的心意,每家都给点粮食给她,米面都可,多少随意。当然,如果有谁以后不用这个辗米的东西,不用风车,他也可以不给。”
张定山让大家随意给,没规定出多少,自然没有人小气到一毛不拔,纷纷开腔表示一会儿就送粮食给李莞。
石头媳妇趁热打铁指着一个空箩筐道:“大家把拿来的粮食就放在这筐里,一会儿我们正好帮忙抬回去。”
有几个来辗米的妇人就笑嘻嘻的把自家的谷子舀了一些倒进去,众目睽睽之下,出手都很大方,每家至少也有七八斤的样子。二狗媳妇见状,咬咬牙,倒了十多斤谷子进去,扬眉说道:“大家可看好了,我可没有赖账,这倒进去可是只多不少。”
众人纷纷夸赞,八面玲珑的李莞自然也要客套一番,“杨家嫂子,我说了,这个比赛不算数,好玩罢了,你这样,倒让我不好意思了,这样吧,以后你家要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二狗媳妇赚足了面子,也就不再心疼那点谷子了,见李莞说话好听,那点气也平了。
张定山也满意的点点头,吩咐那几个木匠按照李莞的讲解去造木风车,然后回家忙活去了。
人群散去了大半,剩下来辗米的妇人纷纷催促杨木赶紧多造几个舂米机出来,她们要用那个舂米。
张家办酒席要用的米面自有那些帮厨的妇人弄,李莞则和那几个木匠商议木风车的尺寸,细细讲解那些结构部位。
等帮厨的妇人们将米面磨好,要挑回去时,李莞已经收到了一百来斤谷子和三十多斤小麦,除了十来户人家因为没去祠堂,不知道事情原委,没有送粮食外,知道的人都送了。当然,也有那小气一点的人家只是给了一瓢谷子的,但积少成多,数量也就可观了。
李莞表面上很镇定,心里却乐开了花,哈哈,姐终于不用愁饿肚子了。
不过,这么一大担谷子,她可没法挑回去啊。正为难时,瞥见在祠堂外做舂米机的杨木,立刻安心了,走过去说道:“杨大哥,大家送我的谷子有一担了,你帮我挑回去一下可以吗?”
杨木重重的一点头,放下手里的活,进去祠堂,毫不费力的就挑了起来。
跟在后面的李莞再次感慨,在农村,家里没个壮实的男人,日子没法过啊。
想到自己昨晚的纠结思虑,又有些迷茫了,难道真的就死心塌地的留在这古代了吗?
如果真的回不去了,那眼前的这个男人,自己要抓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