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下着小雨,倒是将院子里血腥味消散了不少。
谢云熙倒也不着急李家给的答复,按照约定的时间还有几日,且先让他们自乱阵脚。
湘儿拿着披风盖在她的身上,脸上也没多少血色,瞧着想必也是因为梅煎的事情做了噩梦。
她虽然也杀过人,但都是为了自保,这种事情还是头一次见到,心下也不太好受。
“你不舒服?”
谢云熙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披风,淡然的坐在软榻上吃着糕点。
湘儿犹豫着点了点头,心里虽然理解,但还是需要点时间才能过去。
谢云熙也没强迫她,吩咐她这几日好生休息后便独自一个人随意的在院子里逛了起来。
这摄政王府上有一处竹林,若是到了下雪的时候想必是别有一番滋味,倒是让她想起来之前从宋家那里拿来的小竹林,等日后有时间定然要去泡泡温泉。
若是再有美男做陪就更好了。
算起来上次见到何清还是很久之前,这段时间倒是没了踪影。
若是她们之间的关系正常,何清怕是要被骂负心汉。
谢云熙走到竹亭中坐下,满目青葱,淡雅的竹香让她的心情也随之安定了几分,一直环绕在鼻尖下的血腥味都消散了不少。
刚想着日后让人在这里在这里摆上个炉子,天冷的时候吃起来倒是舒服。
“谁!”
谢云熙突然察觉到林中有人,脸色一沉,腰间的软剑已经稳稳的握在手中。
虽然她武功不差,也用不着旁人来保护,但洛清河还是让几个暗卫在暗地里保护她,平日里根本不可能有人能悄无声息的靠近她的周边。
“不过是靠近了一点就被发现,看来外人所说也不尽然。”
竹林中响起男子的声音,随即一抹紫色身影飞身落在谢云熙的身边。
男子眉眼修长,相貌英俊,身上的配饰倒像是南蛮那边的男子才会佩戴的。
谢云熙心中一惊,面上不动声色,冷声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擅闯摄政王府?”
男子朝着谢云熙走了两步,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多年未见,没想到你居然长的这么好看,知道当年就怎么也不会同意让谢雪凝和亲,当真是白白便宜了旁人。”
谢云熙面上平静,心里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能干涉和亲人选的必然是南蛮皇室中人,就是不知这位到底是皇子还是王爷。
但不管是谁,来者不善。
男子叹口气,似是很失落的样子:“看来你对我真的没有印象了,既然如此,也不急于这一时,过几日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话音刚落,那人果断的飞身离开。
谢云熙看着他的背影,面色冷了下来,并未追上去,且不说这人武功不弱,不知底细的追过去若是陷入埋伏,到时候影响的可不止她一人。
“红翡。”
红翡现身跪在谢云熙的面前,但面色惨白,气息不稳,一看便知道受了很重的伤。
“属下保护不力,还请姑娘责罚。”
谢云熙扶着她坐下,给她号脉后发现她体内居然多了一股内力,两股内力交缠,一个不查便可能筋脉尽断,可想而知下手之人的狠毒。
谢云熙快速在红翡周身几处血脉扎针。
“你们都是被那男子所伤?”
红翡:“是,其他几个此时已经送到大夫那里救治,只有属下还能动弹。”
“可知道他是什么人?”
“若是属下没有猜错,他应该就是如今南蛮的新帝。”
谢云熙大吃一惊。
南蛮的新帝?
听闻南蛮的新帝并非先皇的皇子,而是先皇的皇叔,直接带兵围攻了整个南蛮皇宫逼着先皇写下退位诏书,之后更是连带着先皇的那些皇子全都诛杀,一个不留。
听闻是个手段狠毒甚至不择手段的人。
“你先回去好好修养,这几日不可再动内力,我去找王爷商量一下这个事情。”
红翡心中一暖。
谢云熙冒着雨一路跑到了洛清河的院子里,沧运瞧见她这狼狈的样子,吓得赶忙打着伞上前:“姑娘这是怎么了?府上的那些人怎么不跟着伺候着。”
谢云熙现在顾不得这些,推开沧运快步进了书房。
洛清河见到她进来,皱着眉头起身快步走到她身边,撩起她的头发皱着眉头:“怎么不打个伞,再不济让下人来寻本王就是,何须你这样过来。”
谢云熙抬头看着他,这才注意到两人的动作实在是暧昧,尤其是那面具下的眸子幽深的像是潭水一般,宠溺和无奈惹得她红了脸,气息都乱了。
“你在想什么?脸这么红?”洛清河抬手,泛着凉意的指腹落在她发烫的脸上,倒是让谢云熙觉得舒服,忍不住的想让他再多触碰些地方。
“怎么越来越红了?难不成是因为本王?”
话音刚落,洛清河忽然伸手扣住谢云熙的腰,将人往自己的怀里拉近了些。
谢云熙下意识用手抵在他的胸口:“我,我来找你是有正事。”
“我已经知道了,南蛮的新皇此番入朝的事情。”
“是。”谢云熙神情严肃了起来:“我刚才见过他了,这人武功不低,若是对你下手怕是没有那么好对付的,你一定要小心一点,而且我觉得这人实在是难以琢磨,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此番前来是什么目的。”
洛清河追问道:“你为何关心本王?”
“你若是出事了,我岂不是也要被牵连着,我可是在外面仗着你的名号没少得罪人。”谢云熙顺着他的话打趣,但心底还是担心。
也不知道父兄那边如何了。
谢云熙犹豫了片刻,拽下贴身的香囊递给他:“这个是我阿爹的私符,可以调动一千精兵,这些将士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手,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露面的。”
洛清河之前听谢宴说起来过,秦王府有一支最后的屏障,没想到托付给了谢云熙。
“你自己收好,若是真的有这么一天,你才是应该带着他们的人。”
因为到了那个地步,他一定早就马革裹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