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熙说的轻描淡写,好似全然不在意自己未来会如何,倒是张嬷嬷就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似得,就差没直接跪死在她面前。
“姑娘万不能说这样的话,女子哪有不嫁人的?日后岂不是连个上香的都没有。”
谢云熙想着倒也是不错,生前还是要多做善事,死后也有人惦记着恩情上柱香,再不行还能放在寺庙点个长生牌位。
但这话谢云熙万不敢当着张嬷嬷的面说出来,只能让湘儿将人扶起来后垂眸道:“我知道了,嬷嬷就不必担心了。”
张嬷嬷还是不放心想着多说几句,红翡进来开口道:“姑娘,梅煎说要见您。”
谢云熙赶忙应下,让湘儿将张嬷嬷送走,也算是省了自己一场麻烦事。
红翡将调查来的消息告诉谢云熙,谢云熙倒是没想到还真是和她有点渊源。
“走吧,咱们也去见一见,总得让人死的明白。”
谢云熙再见到梅煎的时候,她只剩着一口气,缓步走到她面前,手里捏着的银针插入她的几处大穴上,好让她有力气说话。
而后站起身,冷笑着看着她:“说起来这血美人确实厉害,就算是你也没办法解开吧。”
“你居然知道血美人。”
梅煎声音沙哑,看向谢云熙就如同看什么恐惧的东西一样:“你到底是谁。”
“很奇怪?”谢云熙停顿了一下,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是,对外我从未说过自己会医术,你以为我在那次宴会上当真这么轻松的放过谢雪凝?”
“保着皇家的面子确实不错,但私下也没动手着实不是她的脾气,而是想看看到底是谁给谢雪凝提供的这些东西。”
这可不是京都能随意找到的,就算是有人出谋划策,但李家的人做事绝不会漏洞百出。
“你其实一直在等着我?”
谢云熙摇了摇头:“我也没想到谢雪凝会这么蠢的把人直接送到我面前,也没想到你也很蠢的直接下毒想要杀了我。”
在她看来,这就像是两个蠢货凑在一起,还自以为自己很聪明。
“你既然已经知道是谁派我来的,为什么还要来见我?”
谢云熙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着她这张脸,瞧着她恨毒了的眼神,突然觉得她也挺可怜的。
“你母亲是川蜀女子,在你母亲死后,你便被人牙子卖到了大户人家做丫鬟,被那户人家的公子瞧见做了个通房,可惜那户人家被抄家流放,你也成了罪奴入宫。
抄家不凑巧是我阿兄,之后你便搭上了谢雪凝。”
梅煎惊恐的摇头:“你,你怎么可能知道,你不是谢云熙,你不是!”
谢云熙可怜的看着她摇了摇头:“我倒是很好奇,谢雪凝到底许了你什么,是让你脱了奴籍还是放你自由?不过,你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这些天谢雪凝买通了几个杀手,就等着你出府之后杀了你。”
“怎么可能,你……胡说的,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谢云熙视线陡然变得阴冷:“你以为谢雪凝会留着你这条命日后成为一个把柄吗?她只不过是想要利用你而已。”
话既然已经说完了,谢云熙也不想多费口舌,扫了一眼站在柴房外的秋菊一眼:“你过来。”
秋菊心里害怕,她只觉得此刻的谢云熙就如同地狱的恶鬼一般,脸上挂着笑,但说出来的话比那弯心的刀子还要恐怖,颤颤巍巍的走了过去。
想着梅煎下毒自然是罪无可恕,死都是活该的,她什么都没做,想必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姑娘,有什么事情吩咐?”
谢云熙拉着她的手腕,笑吟吟的将一把匕首递到她的手中,强硬的逼着她握紧:“你也得有点惩罚,不如就惩罚你去杀了梅煎。”
“什么?”秋菊浑身忍不住的颤抖,挣扎着想要把手里的匕首丢掉。
“害怕了?没关系,一刀下去很快就结束了。”
秋菊脸色惨白,嘴唇都没了血色。
谢云熙扶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要记住,背叛我的下场,去吧,不然也会是你的下场。”
说完轻轻一推,看着秋菊颤抖着一点点的挪到梅煎的身边。
“快点!”
秋菊吓得一哆嗦,闭上眼睛猛地落下刀。
整个柴房只听到她的喘息声,半晌,秋菊才睁开眼睛,入目的就是血淋淋的手直接跌坐在地上,手里的匕首被丢到远处,在看到梅煎的尸体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此事过去后。
梅煎死了,秋菊疯了,整个院子里谁也不敢再小看了谢云熙,更不敢再有半点其他的心思。
洛清河知道的时候还颇为有些意外,这一朝实在是好。
杀鸡儆猴。
只有够狠,才能让那些人再无胆心,恐怕连着那些想要打听消息的人也不得不掂量掂量了。
沧运想到梅煎的死后的样子,打了个寒颤,这谢姑娘以前瞧着也没这么心狠手辣, 如今跟着王爷倒是对这些事情越发的得心应手了。
不过这样的女子,王爷是不是也得小心点。
毕竟自家主子瞒着人家的事情可不少。
想到这些,沧运小心翼翼的问道:“王爷,谢姑娘这会不会有点……”
“有点什么?”洛清河幽幽的扫过他:“你觉得有什么不妥?”
“没有没有!”沧运身体一抖,想要说出的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属下是觉得,谢姑娘这做法干脆利落,这么短的时间便整治了院子里的人,乃是奇女子,多少儿郎都比不上谢姑娘。”
说完心惊胆战的看着洛清河的脸色,见他表情满意这才松了一口气。
果然啊,只要夸谢姑娘,王爷都开心。
洛清河嘴角上扬,见他停下来,追问道:“没有了?”
啊?
这还要怎么夸?总不能夸她杀人杀得好吧。
沧运脑子一转,开口道:“谢姑娘如今的作风和王爷越来越相似了,这就是旁人常说的夫妻相吧,瞧着也只有王爷能站在谢姑娘身边,你们两个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洛清河轻哼了一声:“说的不错,赏一年的月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