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将眼前人的信息过了一遍,谢子凌不气反笑,“我要是不跪,你能把我怎么样?”
“既然不是我那个短命的堂姐,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哼!”
“短命的堂姐?比你短吗?”他嘴里所谓短命的堂姐该不会就是指她吧?那么直接向她开火?
“你他妈才短命!你给我等着!看我怎麽收拾你!”说着拿出手机按号码叫人,“你们给我死过来,把这两个贱人绑起来吊树上给我狠狠的打!”
绑起来吊在树上打,口气不小。
对待这种没父母管教的熊孩子,没有什麽比以暴制暴打一顿更好解决了。
谢子凌笑容满面地朝他勾勾手,在他警惕靠近时,再一次一脚踹上去,紧接着又踹了几脚,动作下手又快又狠,几下便让从未吃过这种苦头的少年在地上打滚痛苦求饶。
“你这个贱人!敢打我……住手!疼!啊!别打我的脸!疼!来人!快来人!贱人你站着干什么……拉开她!救命!别打了!我错了!疼!疼!”
顶着巴掌印的女佣是知道谢子凌的身份的,这时候哪里敢帮谢子成,左右都是得罪,干脆跪在一旁瑟瑟发抖。
于是谢子元的愤怒哀嚎更大声了。
远处的庸伯瞪大眼睛,没预料到她会出手打人,并且那下手的动作一看就是练过。
谢子凌的体力有限,又狠狠踢了几下才停下来,不再理会地上哀嚎的谢子元,她蹭了蹭脚上沾到的灰尘,叫道:
“庸伯,把小姑娘带上,走了。”
庸伯立即走出来,面不改色的点头,“好的,孙小姐。”
庸伯,孙小姐!!地上被无视干净的谢子元睁大眼睛,知道自己被耍了,一时间脸上闪过愤怒怨恨地神情,最后翻身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恶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冷笑:
“短命的贱人,看我爸爸怎麽弄死你!”
——
回去的路上,谢子凌从交领的兜里掏出手帕一边擦手一边问小女佣,“那熊孩子为什么打你?”
小女佣一脸惶恐地跟在庸伯身侧,闻言神色闪烁,吞吞吐吐道:“孙、孙小姐,我……”
谢子凌猜刚刚谢子元那一顿打怕是给小姑娘留下心理阴影,而且看她的反应神态,不好好开导恐怕第二天就辞职走人。
便拿出平日里念叨自家老爸偷喝酒的本事,语重心长道:
“小姑娘,我觉得你可能忘了一些事儿,我谢家聘请的佣人手续齐全,学历品性可圈可点,在谢家工作从来都只有相互尊重,没有卑贱之分。你现在把自己的姿态摆得那么低,可不就是直接明摆着在脸上写‘我很卑微快来欺负我’的大字吗?自信点儿,女佣在当今社会是正经职业,不是几百年前的奴隶时代。”
小女佣始终低着头,越听眼眶就越泛红。
谢家佣人的应聘要求确实很高,高学历,没有任何犯罪记录,还需要品学兼优,社会关系清晰。但即便如此,来应聘竞争的人还是络绎不绝,这边工资待遇好,环境也舒适,光住在这里都会心情愉快。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有很多佣人在这份工作中渐渐迷失自己的自尊本性。
小女佣心防一破,不一会儿就说出了被殴打的缘由。
谢子元放学回来听说继承人孙小姐找回来了,就过来主宅找佣人打探消息,哪知遇到小女佣这个一问三不知的,恼怒之下直接动手打了人。
这事儿谢子凌直接交给庸伯这个大管家处理,她今天动手打了人,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总能给一些人提个醒。
到底是刚刚出山的小姑娘,谢子凌还不懂社会的现实,以及谢家内部的管理机构究竟有多腐败。
然而也正是因为她的这份天真,让晚上庸伯给谢无赦汇报这件事情时,谢无赦欣慰不已。
“毕竟才21岁,性子好,还可以教还可以学,是个好苗子。”
深知谢子凌只是司烬君找来假扮‘冲喜’的庸伯对此只是低着头,没有发表言论。
“阿庸,吩咐下去,让各宗亲的人明天晚上过来吃个家常便饭。”
“好的,老爷。”
——
晚上,换了睡衣刚上床,谢子凌就接到了司烬君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男声低沉沙哑,但威慑力十足。
“你动手打人?”
司烬君,表哥,了解谢家一举一动,另有所谋……在没有分清是敌是友前,她真实身份还不能暴露。
她指尖轻轻缠着一缕发丝,换了一副嘴硬又难掩害怕的语气,说:“我我实在看不惯那个孩子打人……我、我没有违反我们的扮演协议。”
那头的沉默了两秒,“……身体还好吗?”
“??”大佬你不按套路出牌啊!这时候不应该是狠狠教训她警告她吗?谢子凌憋了憋,“我很好,来谢家后,爷爷十分高兴,怎么也猜不到我是假的……他现在很信任我。”
电话那头再一次沉默下来。
谢子凌还想再补充两句,就听到对面嘟嘟嘟的电音传来。
竟然直接挂了电话?是她引入话题用力过猛了吗?
“小心我直接把爷爷弄‘死’!”
她烦躁的丢开手机,在床上打了几个滚。
要不是谢家还需要长辈震慑大局,她真想像她二伯小姑他们一样,让谢无赦置死地而后生。
太麻烦了!
几个翻来覆去后,谢子凌想起——
糟了,忘记跟二伯他们说司烬君这个忽然冒出来的表哥的事。
虽然表哥的身份还没有证实,现在下定论未免过早,还需要等她再查一查。
——
凌晨一点,哭醒的谢子凌摸黑着起床,在走廊微弱的小夜灯下,拖着长长的身影缓步走到一个房间门口。
这是谢之珞的房间,谢无赦一直在等他的儿子回来,每天都有吩咐佣人打扫。
她轻轻扭开门手,也不害怕房间里的黑暗,熟门熟路的往里面走,一直走到内屋的大床掀开被子自己躺进去,才满足的闭上眼睛,放任自己的泪水滑落。
她明白爸爸送她回谢家的原因。
她是个哭包,从小就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