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如同一把尖刀似的骤然捅进时颂的心脏。
好疼啊!
然后便看到她的丈夫,陪着另外一个女人离开了,独留他的妻子在漩涡当中。
这种感觉就好像回到了过去。
身为他的妻子,却有着和他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他完全不会在乎她的难看,她的自尊。
有着薄寒骁的命令,大家也不敢再声张,都默默的回到了工位,但少不了窃窃私语。
“时颂,你跟我来一下。”
秦臻的脸上难掩怒气,率先走进了总监办里。
“颂儿……”许菁的头发被抓的乱七八糟的,脸上也挂了彩,但她很担心时颂。
时颂僵硬的扯出一个笑容,“没事。”
她随秦臻走进办公室里,所有的窗户都拉上了帘子。
秦臻再也无法克制隐忍的怒火,一把文件纷纷扬扬的砸向了时颂。
她被砸的连头都抬不起。
“时颂,你明明答应过我,绝不会公开你和寒骁的婚姻关系,当初协议上写的明明白白,你现在又在干什么?啊?你是想要我们整个薄家陪你丢人现眼,还是想在离婚前,分得薄家的家产?”
“你不满足离婚协议的内容,大可以找我商量,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威胁我,威胁寒骁,你知不知道,一旦我薄家发怒,别说钱,就是你的命,我也要的起!”
秦臻的脸气得铁青,扬起巴掌,很想抽下去。
但看时颂默不作声的模样,又狠狠的抄起桌子上的蛋糕,砸在了她身上。
毕竟打她,还会疼了自己的手!
蛋糕弄到她的西装外套上,又掉在地上。
时颂面容不见情绪,等秦臻发泄完了,才缓缓的抬头。
“秦夫人,我和薄爷结婚的消息并不是我散出去的,我也没想过要薄家的钱,我签的离婚协议也算数。”
时颂看向秦臻,吐出一口气。
“我也想安安静静的离婚,然后离开,没想过事情会闹成这样,秦夫人,你不能把错全加付在我身上。”
听见这话,秦臻简直要被气笑了。
“这么说,我还冤枉你了?”
时颂抿着唇角,没有回答,惹得秦臻怒火更盛。
“薄家让你进门,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珊珊有严重的心脏病,她要是有什么闪失,你第一个偿命!还有,你那些花边新闻,给寒骁带的绿帽子,请你收敛一些,寒骁不在乎,可是薄家还要脸面,在离婚证领了之前,你最好别再乱搞!”
“我没有……”时颂想解释,但秦臻已经不耐烦。
“我不想在听你编造什么,待会儿,你和寒骁离婚的事会公布出去,你这边配合说辞,从此以后,你和薄家再也没有关系了,懂吗?”
时颂咬着唇,点头。
秦臻见状,才拎着包,重重的把门摔上,径直的奔去医院了。
从总监办出来,时颂狼狈的模样,让看热闹的人都不禁偷偷的笑出了声。
许菁迎过去,看她神情恍惚的模样,担心的问道,“颂儿,没事吧?”
时颂摇摇头,平静的用纸巾擦拭身上沾染的蛋糕,克制自己的开口,“我没事,先去工作吧。”
赵锦程也想关心她几句,但许菁把他拽了回去。
时颂静默的坐在工位上,手指紧紧的攥住衣角,身体微不可查的颤抖着。
经历过太多,她早已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可心底的难过是这样清晰。
就在这时,微信忽然响了一下。
她吐出一口气,划开页面,看到‘三哥’发来的一句话。
“你在难过吗?”
现在她的心情很糟糕,沉到了谷底,并不打算回复他。
可想到他清晨送来的蛋糕,终究回了个字。
“嗯。”
那边很快发给她一句话,“《悲惨世界》里有句话,‘没有被听见不是沉默的理由。’”
时颂回,“你要我去解释?”
她苦笑。
谁会听她苍白又无力的解释?
更何况,没必要了。
她继续打字,“三哥,我要离婚了,恭喜我吧。”
那边没有再回复,时颂也把手机收了起来,继续工作。
屏幕的另一边,薄寒骁看着上面的‘离婚’连个字,手指微微的蜷缩着。
这时,秦臻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询问,“检查的怎么样?”
薄寒骁收起手机,看了眼急救室。
“还没出来。”
秦臻急得团团转,双手祈祷的姿势,“希望珊珊可千万别出事,要不然我们薄家更对不住向家了。”
薄寒骁的双手交叠,并未说话。
随后,他侧头吩咐明远几句什么,明远微微颔首,便退了下去,留下明炎在这守着。
看到这一幕,秦臻不由得问他,“你是不是让明远处理微博上的热搜?现在撤下去也晚了,不过我已经让人发表了你和时颂已经离婚的消息,想必很快就能平息下来。”
随后,秦臻从包里拿出一份离婚协议,递给男人。
“时颂已经签好字了,就差你的签名,签好之后,你挑个时间去领离婚证,不想去的话也没什么,我让人来家里办。”
秦臻安排的很妥当。
对外撇清与时颂的关系后,薄家也能摘一摘了。
事情也会渐渐平息。
可薄寒骁看着手中的文件,脸色沉了沉。
“这是她刚才签的?”
“一周前就签好了。”秦臻后悔的道,“本想签好就拿给你的,看你整天忙得不着家,这事就耽误了,不过现在也还来得及,你赶紧签了再去领离婚证,一个小时就能办完手续。”
说完,秦臻还把笔递了过去。
见他没有接过去的打算,秦臻催促,“你还在等什么,早离婚早省心。”
“妈,这婚不能离。”薄寒骁面无表情说的话,让秦臻惊得脸色巨变。
“你瞎说什么,怎么就不能离了?当初可是你反复问我离婚的事,你这么讨厌时颂,现在她又害珊珊旧疾复发,害得薄家染上污点,难道不应该早早离婚了事吗!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在想什么?
薄寒骁垂下的眸眼,含着深邃。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说出这样的话。
但在看到时颂强颜欢笑的说‘恭喜她离婚’的时候,他的胸腔如同卡入一个尖刺,有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直觉告诉他,现在不是离婚的时机。
“爷爷丧事刚过去没多久,这是他定下的婚事,不能轻易离婚。”
对于这个解释,秦臻并不满意,正欲再说些什么,向家的人赶来了。
医生也从急救室里出来。
“怎么样医生,珊珊没事吧?”秦臻忙问。
向雪琴和向靖南也忙追问,“医生,珊珊的心脏不会有问题吧?”
医生摘下口罩,说道,“好在送来的及时,而且在路上吃了特效药,及时扼住了病情的恶化,现在病人已经恢复正常了,但要切记,千万不能再刺激病人了。”
“好,那就好,谢谢医生。”向学琴猛地松了一口气。
送走医生后,向学琴转身,看向秦臻的时候,脸色极其难看。
“她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珊珊住在你那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又忽然犯病了!还有网上那些消息到底是怎么回事,寒骁,你该不会真和那个叫时颂的结婚了吧!”
向靖南也看向轮椅上的男人。
其实,他已经核实过了,薄寒骁的确和时颂同时进去过民政局。
但是民政局不肯把结婚证明拿给他看。
这更说明,薄家的确在隐藏什么!
“你先别着急,这次珊珊病情复发是因为……”
秦臻犹豫了下,才继续道,“是因为她看到寒骁结婚的消息,才气急攻心晕过去的,我本打算让寒骁和时颂悄无声息的离婚的,没想到,这事儿,忽然被爆了出来,我也没办法……”
向雪琴一听结婚的事确凿,简直要炸了。
“秦臻,你明知道珊珊现在不能受到刺激,居然还让寒骁结了婚!你这不是把珊珊往死路上逼吗!”
秦臻也为难,“这是老爷子生前定下的婚事,我们谁都改变不了啊。”
“你们薄家简直……!”向学琴气急败坏的还要说些什么。
忽而,男人寡淡的嗓音响起,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我们薄家会为向珊珊负责,毕竟……”
骁目光薄凉的看向向家人,吐出冷萃的字眼,“她是我未来的弟妹。”
向家的人身体一僵,脸色急剧变幻起来。
薄寒骁略垂下眼眸,继续道,“但仅限于此,我会为薄家之前所作的事付出代价,照顾她的一生,但我的妻子是谁,我和谁结婚或是离婚,都是我自己的私事,向家无权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