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时颂很早就爬起来了。
实际晚上辗转反侧,根本无法入睡。
所以在天刚亮的时候,就已经洗漱好了。
恩廉答应的不错,的确,门没有锁上。
也是,要是锁上了,昨晚上佐伊也没有机会来找她。
她开了门正要出去,遇到杰克管家前来送餐,“夫人这是要去哪?”
这样的称呼,着实刺耳。
时颂皱了下眉,扫过他身后那些女佣送来的餐。
“出去转转。”
“不如先用餐之后再出去吧。”
管家慈善的笑笑,然后命人把早餐一一送.入房间。
她的房间不只是卧室,还有客厅。
各式各样的法餐,摆放在客厅的大理石桌面上,精细又奢侈。
时颂本打算去地牢的,但表现的太过着急,反而惹人注目。
所以她淡定的回到房间,开始慢条斯理的用餐。
而杰克管家则在一边侍候。
女佣正要被他挥出去的时候,时颂眼神落在佐伊身上,指了指,“让她留下来吧。”
因为昨晚上的事,佐伊本就对时颂满肚子的怒火,现在又被留下来伺候她,脸色难看又铁青。
可偏偏没办法违背!
杰克管家点头,“好,佐伊,你留下来。”
一句话,向姗姗就只能乖乖的站在时颂的身边。
牛排一般都是杰克管家切好,然后端给时颂吃的。
时颂点名了要向姗姗切,向姗姗也只能咬着牙,恨不得把盘子切碎。
“今天的鹅肝排不错,很嫩滑。”刀叉划过色泽鲜亮的鹅肝就爆汁了。
再配上黑松露,宛如奶油的口感在唇腔绽开。
时颂满意的点点头。
向姗姗嫉妒的看着她享用美食。
这样一块法国顶级鹅肝要十万块,时颂也配?
可她怨气再大,也只能卑躬屈膝的把牛排和鹅肝切成精细的一小块一小块的,方便时颂品尝。
时颂其实没多少胃口,吃了两口就不吃了。
倒是一直留意着佐伊的神色变化。
虽然佐伊始终面带微笑,但周身萦绕的黑气几乎都要溅到她了。
真是有意思。
佐伊到底是哪个怨种派来的?
这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就跟欠她几百万似的。
时颂心里觉得可笑,用纸巾擦了擦唇角,不动声色的向管家打探。
“恩廉公爵用过早餐了吗,这鹅肝挺不错的,可以让他也尝尝看。”
管家难得见她这么关心公爵,面容温和很多。
“公爵先生一早就出门了,不过您放心,公爵先生已经用过早餐了。”
时颂才不关心他究竟吃没吃。
就是想打探恩廉的去向。
既然人走了,那就更好了。
“原来这样。”时颂点了下桌面,示意佐伊递来牛奶。
杰克管家就在身边,佐伊不敢不听,只能‘恭敬’的端给她。
时颂抿了口热牛奶,又问,“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管家道,“公爵先生会在宴会前回来的,大概是下午七点以前,毕竟公爵要和您一起出席宴会。”
随即想起来重要的事情,“还有,待会儿礼服会送过来的,夫人您还要亲自选一下。”
时颂喝着牛奶,敷衍的嗯了一声。
用完早餐之后,杰克管家就离开了,但是时颂把佐伊留下来了。
再怎么说,佐伊也是她在这唯一能撬开嘴的人。
而且佐伊,在宴会前绝对不会对她做什么,毕竟估计她还期待着自己按照她的计划行事呢。
人都走后,佐伊也没有那么拘束了,提醒时颂。
“时小姐,你别忘了今晚的计划!”
“我知道。”时颂挑了下眉心,看了她一眼,幽幽的说,“你把你的衣服脱下来。”
向姗姗瞪圆眼睛,“你想干什么?”
“我要出去一趟,避免打草惊蛇,你留在这冒充我,就当我没出去过。”
见她不动,时颂不耐烦了,“赶紧脱啊。”
向姗姗咬着牙,“你别得寸进尺了!”
时颂眯着眼看她,“别忘了我昨晚说过的话,小心我给寒骁告状,当然,如果你不是他的人,那自然就不用怕了。”
这话,成功拿捏住了向姗姗的死穴。
紧要关头了,她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先前在撒谎?
只能忍着难堪,脱掉了女佣穿的服饰。
时颂没脱掉自己的衣服,在外边套上了女佣装,尺寸还挺合适的。
然后随手从衣柜里丢了件衣服给脱光的佐伊。
向姗姗穿上后摸了摸,可以说,这是她来到法国之后,穿得最舒适的衣服。
应该是天然蚕丝的,细腻的令人爱不释手。
曾几何时,这样的衣服,也出现过她的衣柜里!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要是被人发现了,我可就惨了!”
向姗姗还是担心的。
毕竟恩廉公爵的残忍有目共睹。
时颂打理着衣服,浑然不在意的说,“我去哪,什么时候回来,还需要给你汇报?你老实在这待着就行了。”
知道她不是薄寒骁的人,时颂对她也没什么好脸色。
直接出门走人了。
偏偏向姗姗恼怒,却不能多说、多做什么。
时颂哼着歌,走到诺大空旷的城堡。
要不是她提前背了地形图,真会在这样看不见头和尾的地方迷路。
每一条路都四通八达,佣人和侍从各司其职。
因为东楼被炸毁了,所以还有工匠赶去维修。
来来回回这么多人,好在没人关注四处溜达穿着女佣装的时颂。
她凭借着记忆去找地牢,在经过一个拐角的时候,听到维修绿化的女佣议论。
“克洛伊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她从斗兽场出来,大腿上血肉模糊了,那条腿还能保得住吗?”
“谁知道呢,你说她明明和公爵一起长大的,也算是青梅竹马,却连条狗都不如,真的好惨啊。”
“还是一条让公爵泄欲的母狗呢,无怨无悔的跟了公爵这么多年,却始终得不到一个名分,还要随时供公爵玩乐虐打,真不知道她图什么,难道她天生犯贱吗?”
“谁说不是,你看,自从公爵先生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回来之后,她的存在感越来越低了,你说,公爵夫人要是知道克洛伊的存在,她还能待在城堡里吗?”
“肯定不能,哪个女人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的,而且还是青梅竹马,这绿帽子比这颗迎客松还大。
而且咱们的公爵夫人可不是一个善茬,瞧瞧东楼都被炸成什么样子了,公爵先生却一点都不生气,还把西楼腾给夫人了,那叫一个纵容宠溺啊。
我敢猜,就算夫人要把克洛伊喂斗兽场里的野兽,公爵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几句话就把时颂说成了一个心狠手辣的夜叉。
时颂摸了摸下巴,她看起来这么像恶女人?
不过斗兽场里的那个女人……
她叫克洛伊,居然还和恩廉有这么一层关系。
想想,当时克洛伊看恩廉的眼神,的确一点恨意都没有,反而有种缠.绵悱恻的滋味。
这么一想,恩廉更不是个东西了。
心狠手辣到连自己的枕边人都拿去让她和野兽厮杀?!
变态!
简直变态至极!
时颂一阵恶寒,也不再听这些女人的八卦了,快速的朝地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