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暗处默默看着这一切的向姗姗,几乎要把指尖嵌入肉里。
那双毒蛇般阴狠的眼眸,死死的盯着那扇门。
直到恩廉公爵离开之后,她才敢从暗处走了出来。
恩廉公爵还真够宠时颂的,城堡一共分四栋,其中东楼被炸毁,时颂原本住的南楼在东楼的旁边。
而恩廉公爵担心火会烧到她那边,就马上给了换到了西楼这里。
这个房间,可是西楼最大最奢侈的房间,每一件藏品都价值千万。
恩廉公爵当真是什么都紧着这个贱人。
向姗姗想到自己和米森合住的那个只有二十平米的狭窄阴暗的小房间。
终日透不进来阳光,被子都是黏糊糊的。
这样的对比,怎么让她不嫉妒!
不憎恨!
她在这里吃佣人的饭菜,住佣人的房间,还要干数不完的活儿。
可时颂呢,却如贵族般的待遇,身边几十个人精心伺候,甚至饭菜都是皇室的标准。
她一个在薄家卑贱的女佣,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平民,却在这里过上了公主般的生活!
凭什么!
明明这样高贵的生活,只有她才能配得上啊!
时颂那个贱人怎么可以!
怎么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抢属于她的东西?
从薄寒骁的宠爱,到秦臻的袒护,再到阑珊公司……
向姗姗一直留意着深城的动态,阑珊文化,也就是薄寒骁曾经补偿她而送给她的公司,现在也已经破产,被向家低价出售了。
嫉妒的火,几乎要吞没她了。
向姗姗的身体都因此而颤动。
她不会让时颂好过下去的!
所以白天,她不经意间撞到恩廉公爵要和时颂做那种事,当下就故意破坏了。
这个贱人真够下贱的,还想用身体勾引公爵!
有了薄寒骁不成,她还想要几个男人?
而且向姗姗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生了孩子的女人,难道不该被嫌弃吗,那个瞎了眼的公爵还跟狗见了骨头似的,急不可耐的扑上去。
可见时颂的手段有多高明!
向姗姗不会给她上位的机会,而且她下了死心,要在这弄死时颂。
所以刚才又撞到有人来救时颂的时候,她捏着嗓子喊,故意惊动侍从和公爵。
毕竟时颂要是跑出了城堡,她上哪去找人报复?
只是有些可惜的是,公爵居然没有因此而迁怒时颂,反而一如既往的宠爱她。
就跟着了魔似的!
向姗姗阴着眼眸,看四周无人,快速的过去敲了敲门。
时颂刚躺下,以为那个破公爵又折回来了,不禁提心吊胆起来。
环顾四周找了件锐利的东西握在手里,才去开门。
没想到是佐伊。
“时小姐,是我,先让我进去,我有话要跟您说。”
向姗姗很担心被别人看到,四处留意着。
时颂侧身,让她进来,“你怎么来了。”
佐伊一副关心她的模样,“时小姐,听说你刚才和公爵产生冲突了,没受伤吧?”
“没有。”时颂看她,“是寒骁让你来的吗?”
毕竟这么些天,她都没见过佐伊,只有米森送来了一张城堡的地形图。
“额,是,是的,薄爷听说以后,马上让我过来打探你的情况,不过好在您没事,薄爷也总算放心了。”
和恩廉公爵暧昧,居然还想着寒骁,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贱人!
向姗姗心里谩骂,面上倒是一派忧心的模样。
“不过你可千万别轻举妄动了,万一那位公爵因此而迁怒你,可就糟糕了。”
时颂坐在椅子上,倒了杯水。
精神高度紧张之后现在陡然松懈下来,只觉得口干舌燥。
她抿了口茶,握着杯子,缓缓的说,“我有分寸。”
随即看向佐伊,“不过在爆炸的时候,你去哪了?”
不知道是不是听岔了,她隐隐约约的觉得当时高呼她要逃跑的声音,似乎是佐伊的。
但爆炸声太强烈,不是那么清晰。
向姗姗目光闪烁,“当时情况很紧急,大家都被叫过去灭火,我担心您受到伤害,本打算来找您的,可是没办法,那边的人看得紧,我没找到过来的机会。”
时颂的手指没规律的点着桌面,“这样啊。”
她笑了笑,“没关系。”
果然愚蠢!
这就信了……向姗姗心里冷笑,然后询问,“时小姐,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时颂托着下巴,“我能有什么打算,在这里公爵说得算,我可不敢挑战他黑漆漆的枪,稍不留神小命就没了。”
“那你还能找到机会出去吗?”这是向姗姗来找她的目的。
毕竟纳辛伯爵的人已经联系上她了。
只要向姗姗想办法把时颂弄出城堡,纳辛伯爵的人就可以借机对时颂下手,拿她来对付恩廉。
事成之后会给向姗姗一笔丰厚的报酬。
向姗姗不在乎钱,只想要时颂死!
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把时颂骗出去才行。
时颂叹气,“看守我的人这么多,出去大概是没戏了,而且你也看到了,就算有人来救我,下场都很惨,你暂时别让寒骁来了,我担心他也会受到伤害。”
向姗姗皱眉,这可就不好办了。
“不过……”时颂话锋一转,敲了敲桌面,道,“恩廉公爵倒是说,明天要带我去参加什么宴会,公开我的身份。”
“什么?!”向姗姗惊讶出声。
“怎么这么突然?”
要是时颂成了公爵夫人,地位稳固,那她还怎么翻身?
时颂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异样,淡淡的问,“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向姗姗意识到不妥,马上讪讪的找借口,“我只是担心,您要是成为公爵夫人了,那薄爷怎么办,薄爷肯定会生气的。”
仅仅是生气这么简单?
时颂挑眉,仔仔细细看佐伊的每一寸表情。
而佐伊此刻心中也是焦灼,她可不想让时颂成为公爵夫人,再踩在自己头上!
“时小姐,你必须想办法在宴会上逃走。”
这样一来,纳辛伯爵也就有机会下手了。
“说得倒是简单,我怎么逃?”时颂挑眉。
向姗姗脑袋疯狂转,比时颂还急切。
忽然,她想到了一个办法,在时颂耳边低语几声。
“就这么办……”
听到她的计划,时颂目光微微晃动。
“时小姐,按照我说的做,您一定可以逃出去的。”佐伊信誓旦旦。
时颂微微一笑,“好。”
见她答应的这么痛快,向姗姗也是嘲弄。
时颂没错过她眼底一瞬间的暗芒,哪怕很快,也被她敏锐的捕捉到了。
略微思索片刻,时颂问,“你知道城堡的地牢在哪吗?”
“地牢?”向姗姗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你去地牢做什么。”
时颂看了她一眼,不回反问,“难道你家薄爷没有教你说话的规矩吗,我做什么还需要给你交代?”
一句话,就把向姗姗噎了个半死。
她现在冒充薄寒骁的下属,的确就该对时颂毕恭毕敬的。
可她怎么心甘情愿任由时颂吆五喝六的?
贱人,真是贱人!
可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向姗姗只能憋屈的忍辱负重。
压住扇时颂巴掌的冲动,只能咬牙回答,“时小姐,你误会了。”
等时颂落到纳辛那个恶魔的手上,一定会让她下跪舔.脚,求死不能!
“我看没什么误会的。”时颂缓缓吐声,“还是说,你根本不知道地牢的位置?”
向姗姗:“我……”
时颂,“真不知道寒骁安排你来做什么,你到底有什么用?在这里这么久,居然连地牢的位置都不清楚,还真够废物的。”
“你!”向姗姗恼怒的看着她。
时颂的神色却透着无与伦比的平静。
这样的平静,气势上却极具有压迫感。
“好你个时颂,你敢这么说我!”向姗姗忍不住了。
“我没听错吧。”时颂眯了眯眼睛,“你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敢质问我,等我见了寒骁倒要问问看,他是怎么管教下属的。”
她这副嚣张的模样,险些让向姗姗的后槽牙咬碎了!
恨不得不计后果的撕烂她的脸!
可不行!
向姗姗用尽全身力气克制自己想要杀了她的冲动,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忍耐。
要是她真的动了手,只要时颂一嗓子,恩廉公爵的人就会开枪把她设成肉泥!
所以十几秒之后,向姗姗已经克制着冷静下来,一字一顿的道,“时小姐,是我不好,不过米森给你的地形图里应该有地牢的标志吧!”
时颂将她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挑了下眉,“是这样吗,那就是我没看见。”
向姗姗怎么不气恼。
她压抑着火气,“没错,就是那样!”时颂怕不是眼瞎!
时颂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拿出地形图看,还真找到了。
“哦,原来我冤枉你了。”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这么带过了。
“没什么事的话,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时颂打了个哈哈,很是困倦的模样。
看得向姗姗一阵恼火。
“那你别忘了我们刚才说的计划!”
时颂懒懒的抬眼,“哦,我记得。”
然后打发佐伊走。
佐伊也只能这样憋屈的离开。
该死的时颂,你给我等着,有你求饶的时候!
而在佐伊离开之后,时颂脸上的笑容变得无比冰冷。
可以确定了,这个佐伊肯定不是薄寒骁的人。
刚才她故意找个借口激怒佐伊,就是想试探她的态度。
若是薄寒骁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露出那样嫉恨又隐忍的情绪,就算佐伊再怎么伪装,眼神也不会骗人。
刚才佐伊几乎要忍不住冲上来打她了。
那佐伊究竟又是谁的人?接近她又有什么目的?
还有佐伊说的那个计划,明面上是为了她好,怎么想都透着怪异之处。
时颂陷入沉思,暂时想不出什么门道来。
不过地牢,她势必要去一趟。
不知道顾澜之现在怎么样了?医生有没有好好为他治疗!
当时的局势很被动,如果明面上抵抗恩廉,他们两个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所以时颂故意演了那么一出戏。
但地牢,一听都不是人待的地方。
顾澜之本就伤势严重,若非情势所逼,她真的很想现在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