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音乐声因为那一酒瓶子渐渐弱了下来。
周围的人不由得看过去,捂住嘴巴看薛炎脑袋上的血,纷纷往后退。
薛炎眯着醉眼看面前怒气未消的向靖南。
向靖南手中还攥着碎了的酒瓶口,一把扯过惊魂未定的薛伶护在身后。
薛炎反应很快的拉住薛伶的另一只手。
两个人对峙,不甘示弱,谁也不肯松开。
“薛炎,你个畜生!放开伶伶!”
想起刚才那一幕,向靖南就克制不住想要杀人的冲动!
薛炎居然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
薛炎不把向靖南的咆哮当回事,他嘲笑道,“向靖南你还以为自己是向家的二公子可以无法无天呢,在座的哪一个不比你强?就是我手下最不入流的小弟都比你有地位,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话?”
权贵圈子里也分三六九等。
从前薛家排在末流,身为私生子的薛炎处处也要看他们的眼色。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没了向家那层光圈的庇护,就是个垃圾。
薛炎也底气十足起来。
“别说薛伶你带不走,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你,也走不掉!打了我这一酒瓶子,老子就这么让你走了?开什么玩笑,呵呵,你后半生都待在监狱里吧,没了向家,我看像落水狗一样的你还有谁会捞?”
薛炎干不过陆斯年所以憋屈,可如今的向靖南在他眼中就跟狗一样。
狗呢,就该乖乖听话,而不是乱咬人。
向靖南捏紧双拳,指甲陷进肉里却感觉不到疼。
咬着牙一字一顿,“我再说一次,松开!”
薛伶也挣扎,不只是薛炎,向靖南她也不想沾边,“你们两个都给我松开!”
向靖南和薛炎谁都不肯放手。
“放开!”两个人攥得越来越近,薛伶的手腕红得厉害,满腔的怒火,“你们都给我放手,把我薛伶当成什么?玩具是吗,谁都可以拉扯?尤其是你薛炎,你要是再不松手,我现在就给爷爷打电话。”
薛炎舔了舔嘴角,上面似乎还有残留着属于她的香甜。
“伶伶,你该让向靖南松手,你这样的身份他碰得起吗,跟我回家,别让不三.不四的人沾染上了。”
薛伶知道薛炎混蛋,却没想到他这么畜生。
刚才的事不会轻易算了的,但薛伶不想把家丑弄得众人皆知。
“向靖南再怎么样也比你好,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她彻底失去耐心,“全都给我松开!”
薛伶的脾气,他们两个都知道,看起来单纯无害,实际上发起火来什么都不管不顾。
而且周围的人都在看着,薛炎也不敢轻举妄动了,缓缓的松开了她。
在他松开后,向靖南马上把薛伶拉到身后,担心的询问,“你没事吧?”
薛伶用手狠狠的擦掉薛炎刚才碰过的地方,就跟被肮脏的东西沾染似的无比恶心着。
“我没事。”她同样挣开了向靖南的手。
向靖南失落的垂下手腕,抿了抿唇。
只是在看到她脖颈上的痕迹时,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薛炎。
恨不得马上杀了他!
薛炎眼神示意身边的人把向靖南按住。
几个人蜂拥而上,向靖南不是他们的对手,脸被一个人按在地面上摩擦,整个身体也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放开我,放开我!”向靖南的叫嚣显然于事无补。
薛伶见状,不由得怒视着薛炎,“你干什么?!”
薛炎指了指脑袋上的血,“伶伶,我这伤口是向靖南弄的,大家都看见了,我总不能白挨了吧。”
接过小弟递来的纸巾,他擦了擦额头上的血。
听到薛伶无情的说,“那也是你活该。”扯唇,“你该庆幸这酒瓶不是我砸的,要不然你没命站在这了。”
薛炎笑,“你打我那我心甘情愿,打死都无所谓,可向靖南,就是不行。”
低头看向靖南的时候,薛炎眼中闪过阴狠,“他算什么东西,从前你可以说我不如他,但现在他连狗都不如。”
薛炎深深的嫉妒着。
因为他都没有得到过薛伶,而向靖南曾经得到过,却不好好珍惜。
现在又来装什么深情?
“你想怎么样?”薛伶吐出一口气,“向靖南我带走,你开个条件。”
“什么条件都不行。”薛伶越是在意向靖南,薛炎越不会放过他。
“薛炎,你搞清楚,即便是向靖南先动得手,但他事出有因,这件事闹大了对你没好处!”
薛炎却不忌惮,朝薛伶破罐子破摔的笑,“好妹妹,你要是想告状就去告吧,不过你确定爷爷现在的身体扛得住吗,要是他听说你和我之间的事,他该多生气啊?”
薛伶咬牙,“你!畜生!”
薛炎似笑非笑。
薛老爷子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如今全靠医院里的各种器械吊着一口气续命。
要是这件事闹出去,玷污了薛家的门楣,老爷子一命呜呼也说不准的。
薛炎就是看重薛伶对老爷子的在意,否则最近也不敢行事逐渐张狂。
等老爷子一死,薛伶最大的靠山就没了。
届时薛家落在薛常晖手中,薛常晖就他一个儿子,又偏心他和薛慕心。
薛伶若是想继续在薛家站稳脚跟,势必要依附于他。
薛炎都想好了,等老爷子死了,他把大权从薛常晖手中想方设法夺回来,再用薛家威胁薛伶。
单凭薛伶对薛家的在意程度,绝对会对他惟命是从。
即便到时候他们碍于所谓的血缘关系们不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那也可以私底下占有她。
——这就是薛炎的打算。
先前薛慕心说得对,在这个圈子里有了权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所以他拼命的掠夺着薛家的一切,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让她也看看自己,看他是如何占有她的!
“你们几个,把向靖南先给我弄到房间去。”
这边人多,薛炎不好下手。
很快,那些人就把向靖南拖到了包厢里。
同时吩咐键盘手,“继续啊,音乐,继续燥起来,不该管的别管!”
薛炎怎么也算是个富二代,在这酒吧能说得上几句话。
音乐声渐渐大起来,舞池也恢复如常。
他们人多势众,薛伶根本不是对手,被推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向靖南被带走。
很快,音乐掩盖了包厢里传来的闷哼声。
刚才发生的事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带过了。
薛伶抬脚用力踹包厢的门,但是里面锁死了,她根本进不去。
“薛炎,你开门!”
薛炎那个人平日看起来唯唯诺诺,下手却狠辣阴险。
向靖南在他手上,绝对讨不到好处。
时颂在楼梯口看到这一幕,当下就打电话给了薄寒骁。
毕竟,薛伶算是薄寒骁的下属。
只是电话刚打出去,忽然,包厢被从里面打开了。
然后时颂看到原本压着向靖南的几个人,脸色慌乱的从里面跑出来。
嘴里还嚷嚷着,“杀人了!杀人了!”
现场顿时乱成一片。
薛伶脸色一变,迅速钻进包厢里,看到眼前的一幕,瞳孔骤然紧缩!
时颂让许菁先搀扶着高文洁,也随之走进去。
只见向靖南怔怔的站在五彩斑斓的灯光下,手上不知道流的是谁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
浓稠的血腥味混杂在酒精味中,让人作呕。
而原本张狂的薛炎却无声的躺在地面上,从他腰腹流出的血已经晕染了周围的一大片。
甚至还在不停的蔓延着。
地上的薛炎不可置信的看着向靖南,身体不停的抽搐,捂住腰腹的手也已经被血打透。
时颂看到他腰腹上,还插着断口的酒瓶。
显然,是向靖南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