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颂与他对视着,心里一阵凄凉。
“凭什么!凭什么我费尽心思谈下来的东西,你一句话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抹灭,薄寒骁我不同意,你放我下车,我要下车!”
时颂失控的要推开车门。
“住手!”
薄寒骁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重重的抵在座位上。
“你以为你有选择的权力吗,我说过会让你悔不当初,你曾经对我所做的一切,都会加倍偿还在你身上!”
时颂的脖子传来一阵锥心的痛。
她拍打薄寒骁的手腕,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
薄寒骁的目光沉冷的可怖。
“记住现在的感觉,我掐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就算后悔也已经太迟了,既然你想当薄太太,那么这个位置,你就给我牢牢守住!”
时颂的眼眶布满红血丝,咽喉仿佛被捏碎。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当初你口口声声咒骂我不得好死,说我是残疾人时的得意去哪了?”
薄寒骁拍了拍她的脸,冷笑。
“你这副虚伪懦弱的模样,或许能骗得了顾澜之,但在我面前,不过是蹩脚的表演,看着恶心。”
时颂摇着头,却说不出一个字。
她要怎么解释,当初只是为了激起他求生的欲.望。
那场车祸极其惨烈,薄叔叔当场死亡。
那段时间,薄寒骁每天沉浸在自责和愧疚当中,患上了极其严重的焦虑和抑郁症。
她只有用最简单的方法,转移他憎恨的对象。
让他从车祸的阴影中慢慢走出来……
时颂沉痛的闭上眼睛。
就在以为自己要被掐死时,薄寒骁蓦地摔开了她。
她被忽然窜入的空气,呛得剧烈咳嗽。
薄寒骁淡淡的道,“算算时间,珊珊应该已经签好合同了。”
时颂捂住疼痛的脖颈,低头自嘲不已。
“你不是想下车吗。”薄寒骁吩咐明远,“停车。”
时颂的眼中露出惊恐,“薄寒骁,你要把我丢到路边?”
她身上的礼服被撕得破裂,根本无法见人。
薄寒骁的语气却是云淡风轻。
“我不过是满足你的要求而已,刚才要跳车的人可是你自己。”
车子缓缓的停在路边。
时颂的心被铁手攥紧似的,痛得难以呼吸。
“不要……求求你。”她祈求。
忽然想到什么,焦急的说,“刚才你说过,你会补偿我!”
“没错。”薄寒骁看了她一眼,“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时颂咬着唇,“把我送回庄公寓,昨晚我们住的那个公寓,我会告诉你我要什么。”
薄寒骁看了她一眼,时颂已经把泪水擦得一干二净。
到了公寓,时颂看着眼前的房间,内心忽然有了一些柔.软的地方。
就好像这里只是属于他们的地方,没有向珊珊,也没有秦臻。
她也不用在意佣人鄙夷的目光。
薄寒骁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到底想要什么?”
时颂不紧不慢的换好衣服,又把头发绾成一个花.苞。
薄寒骁隐隐有些不耐,“时颂,我没空陪你浪费时间。”
他转身要走,时颂忽然开了口,看向明远。
“明特助,你先走吧,我和薄爷有事要谈。”
明远看向薄寒骁,他点了下头。
明远退了出去,带上房门。
时颂端着一杯温水,放在薄寒骁面前。
“不过才让你陪我半个小时,你就这么没有耐心了,你陪向珊珊试衣服的时候,恐怕要用几个小时吧。”
“时颂!”薄寒骁皱眉。
时颂满脸嘲讽,但她知道凡事有度,不会继续惹怒他。
“薄爷你应该明白,签下来温白延,除了能拿到刘墉一亿三千万的投资,其他投资商看到刘墉注资,同样会加注砝码,雪球越滚越大,仲夏之星造的势也会越来越有影响力……靠这笔单子,我完全可以拿回我总监的位置。”
薄寒骁眯了眯眼眸,“所以你究竟想要什么?”
时颂笑了笑。
她这么说,无非是想告诉薄寒骁,她的退步让出的是什么。
那么他就要拿同等价位的东西弥补她!
“我想要你公开我薄太太的身份。”时颂道。
话落,‘砰’的一声。
原本放在他手边的水杯,碎在时颂脚边。
一瞬间,薄寒骁的眼眸沉了下来,“做梦。”
这个回答,在时颂意料之中。
“是你答应下来要补偿我的,现在薄爷是要出尔反尔了?”
薄寒骁的眸子深不见底,看不清情绪,“我把企划部总监的位置给你。”
“我说我不要呢?”时颂挑眉。
“你该知道,得寸进尺的后果是一场空。”
薄寒骁看着她,“能弥补你,是珊珊提出的请求,否则,你没有这个机会。”
他总能知道怎么才能伤她更深,更重啊……
连弥补这个方式,都是向珊珊的施舍!
可偏偏她无法拒绝这种施舍。
时颂低头,再抬起眼眸时,又笑了起来。
“我不要企划部的位置,我要你陪我一天,像正常的夫妻那样。”
薄寒骁的眉头不由紧拧起来。
“你又想打什么主意。”
时颂走到他身边,半蹲下来。
这个距离就和曾经他为她颁奖的距离一样。
“只要你陪我一天,温白延的事,我就当不知道,这个案子从今以后交给向珊珊全权负责。
而我不过是薄氏普普通通的一个职员,名声、地位,我都不要,我要做一天真真正正的薄太太。”